他們一家三口到村長家去吃喜酒。
大概是晚上七點吃飯,然後鬧洞房什麼的,九點多離開村長家的。
”
“死者還有什麼仇人嗎?”師父問。
偵查員搖了搖頭。
“工作效率不錯。
”師父贊許地點了點頭,說,“我們還沒屍體檢驗,你們的案件差不多就要破了。
”
偵查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這不是因果關系明顯嗎?”
“不管怎麼說,現場我們還是要看看的。
”師父說,“盡量多地提取到一些證據,把案件辦成死案。
”
走進古院的大門,發現這個從外面看并不寬綽的院落其實還是蠻寬敞的。
正屋和東西廂房呈“U”字形排列,中間則是一個不小的院子。
院子的周圍堆放了一些雜物,但一眼看去還是很幹淨整潔的。
“平時,朱鳳帶着朱伶俐住在正屋。
”偵查員一邊說一邊比畫,“東廂房是來客人的時候住的,東廂房旁邊的小屋是廚房。
古香蘭住在西廂房,西廂房的一側是廁所。
”
“平時古香蘭他們家靠什麼生活?”我問。
“他們家有一個果園,”偵查員說,“每年收入不菲,而且據說他們家有祖傳下來的好幾根金條,反正是吃喝不愁的。
”
院落的正中,應該是躺着一具屍體。
為了防止外界對屍體的污染,避免圍觀群衆從大門外窺見屍體,勘查人員用一塊塑料布遮住了屍體。
屍體的周圍有噴濺血迹和片狀的拖擦狀血迹,還有一些血足迹和血赤足印,這是很明顯的打鬥痕迹。
師父走到屍體旁,掀起塑料布的一角。
我朝塑料布下看去,死者俯卧在地上,側着臉,是一個青年女性,身材嬌小,血迹沾滿了長發,胡亂地遮蓋在臉上,看不清眉目。
她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衣,睡衣的袖口和領口都被血迹浸滿。
林濤拿出足迹尺,量了量地上最清晰的一處鞋印,說:“這樣算,兇手大概穿的是四十碼的鞋子。
”
“四十碼?”我說,“成年人,看起來個子不高吧?”
林濤點了點頭。
師父轉頭問身後的偵查員:“據你們了解,孫海鷗的身材怎麼樣?”
“個子不高,”偵查員翻了翻筆記本,說,“大概不到一米七吧?膀大腰圓,比較結實的那種類型。
”
“從痕檢角度看,”林濤說,“鞋碼差不多,但是我感覺這些鞋印比較淺,不像是體重很重的人留下的。
不過,這不能作為依據,鞋子的材質、留下足迹時候的姿勢和地面的因素都有影響。
”
“我考慮的不是這方面的問題,”師父蹲在地上想了想,說,“你們看看朱鳳,一米五幾的身高,體重最重也就八九十斤。
這樣的體格,能和膀大腰圓的孫海鷗搏鬥這麼久時間嗎?”
我順着師父的手指看了看院子裡地面上的滴落血迹和打鬥痕迹,說:“說得也是,這麼大範圍,這麼多出血量,死者應該是失血過多才倒伏的。
”
“如果孫海鷗想殺朱鳳,你覺得需要這麼費力嗎?”師父問偵查員。
大寶蹲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他們畢竟是夫妻,可能是不忍心下手吧。
”
“他已經殺了一個人了,”師父說,“俗話說,殺人殺紅了眼,已經殺過一個人的人,再連續殺人,是不會手軟的。
他已經殺了古香蘭,還有什麼不忍心下手?”
“陳總,”偵查員說,“您是憑什麼肯定兇手是先殺古香蘭的?”
師父笑了笑,指了指西廂房的方向。
勘查人員正在用魯米諾噴劑噴灑着從西廂房到朱鳳屍體處的院落地面,一個個潛血足迹逐漸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