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過程中,不小心弄開了櫃門?”林濤問。
我拉動了幾下櫃門,說:“不會,櫃門是有鉸鍊的,除非完全打開,不然會自動閉合。
估計時間長了,鉸鍊生鏽,櫃門的閉合力還不小,不用點兒力氣打不開。
”
林濤也來試了幾下,說:“嗯,肯定是兇手開了櫃門,然後殺人,然後用帶血的手套推閉了櫃門。
”
“你是說,本案是盜竊轉化為搶劫殺人?”大寶一臉驚愕。
“會不會是孫海鷗偷偷地在尋找什麼東西呢?”師父說,“痕檢方面,可以排除兇手翻動了現場然後還原嗎?”
林濤小聲問了問慶陽縣公安局的痕檢員,擡頭對師父說:“可以排除兇手殺人後翻動現場。
因為現場箱子、櫃子、櫥子我們都做了處理,兇手手套帶血後,肯定沒有再觸碰過任何東西。
”
師父低頭想了想,說:“這個現場像極了盜竊轉化為搶劫殺人的現場,倒不像是因仇殺人的現場。
可是,前期排查,孫海鷗的嫌疑也确實是太大了。
唉,我也理不順了。
”
“陳總,”林濤說,“剛才我也去看了東廂房和正屋,可以肯定兇手沒有進去過。
”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大寶問。
“先安排人把屍體運去殡儀館吧,”師父說,“看完屍體以後再綜合分析。
”
“那我們現在……”偵查員忐忑地說道。
聽說有可能是侵财案件,偵查員有些頭大,因為如果确定為侵财流竄作案,現場又提取不到關鍵痕迹物證的話,會給偵查帶來極大的難度。
“孫海鷗還是有重大嫌疑的。
”師父說,“先去找到他再說,還有,小女孩一定要找到。
如果是孫海鷗帶着小女孩跑了,估計不難找到他們。
另外,林濤留在這裡,一方面繼續研究一下血迹形态,另一方面繼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指紋什麼的。
”
林濤點點頭,說:“好的,不過估計希望很小,畢竟兇手戴了手套。
”
師父脫下手套,拍了拍林濤的肩膀,算是給他鼓勁兒加油,然後轉頭對我說:“走吧,路不好走,盡快過去吧,專案組還在等我們的反饋。
”
我點點頭,跟着師父又重新回到院子裡。
我不放心地又環顧了院落一周,院落周圍的雜物還是那樣錯落有緻地安靜地待在牆角。
突然,我發現了位于廁所一旁的角落裡有個不起眼的水缸。
師父叉着腰站在院子裡,也在環視院落周圍的雜物。
在這個水缸處,我和師父的眼神同時定焦了。
水缸的邊沿兒有一圈兒白雪,可是靠外面的小半圈兒,白雪沒了,這是一個新鮮的擦蹭痕迹。
我和師父不約而同地走到水缸的邊緣,往這個高約一米二的水缸裡看去。
我們憤怒了。
因為我們看見了一雙小孩的腳。
死者确實是朱伶俐,那個天生麗質、聰明伶俐的三歲小女孩。
看到孩子的屍體,我們都不禁心中一痛。
孩子全身都浸泡在那一缸冷水中,皮膚已經凍得通紅且僵硬。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滾圓,像是還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帶來的驚吓之中。
小女孩打撈上來後,被放置在一張鋪平的塑料布上。
她穿着長袖棉質内衣,赤·裸着下身和雙足,頭發濕漉漉的,安靜地躺在地上。
很快,小女孩的睡褲也被打撈出了水缸。
“會不會是,”我不忍去想那變态的兇手是怎麼折磨小女孩的,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推測道,“落水的時候,褲子自己脫落的?”
“你覺得有可能嗎?”師父緊皺眉頭,“應該是有個強奸或者猥亵的過程。
”
師父看了看小女孩的屍表,除了繞着雙腳踝有一圈皮下出血以外,沒有發現任何損傷。
“兇手是抓住小孩的雙腳,把小孩倒拎着扔到了水缸裡。
”師父說,“具體死因還要屍檢後再下定論。
”
“孫海鷗一直很疼愛自己的女兒。
”偵查員有些不知所措,說,“你們前面都說了,兇手和朱鳳搏鬥實力相當,現場有翻找床頭櫃的動作,再加上現在還殺了朱伶俐,這越來越不像是孫海鷗幹的了。
”
我們都沒有說話。
顯然小女孩的死,觸動了大家憐憫的神經,引得群情激憤。
“這個水缸太隐蔽了,我們第一遍看現場,還真沒注意到。
”慶陽縣公安局刑事技術室主任解釋道。
師父擺擺手,說:“去殡儀館吧,案件比想象中難。
”
“兇手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坐在車上,悶悶地說,“殺小女孩的手段太殘忍了,一點兒恻隐之心都沒有,還算是個人嗎?”
師父說:“兩種可能,一種是極度變态的人,一種是啥也不懂的人。
”
“師父覺得,還有可能是孫海鷗幹的嗎?”我接着問道。
“目前還不能排除。
”師父說,“因為你我都不知道孫海鷗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期受壓迫、擡不起頭的男人,突破心理極限後,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
我點點頭,擡眼望去,慶陽縣殡儀館的大門已經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