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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運走了,現場的腐敗液體繼續散發着臭氣。
臭氣在這個密不透風的筒子樓樓道萦繞,令人作嘔的指數絲毫沒有削弱。
林濤正靠在樓道口抽煙,面色蠟黃,英俊的外形減色不少。
看來這持續幾個小時的現場勘查,把他熏得夠嗆。
“你們都結束了?”林濤掐滅煙頭,說,“速度有點兒快吧?”
“嗯,急着過來問你個問題。
”我拉着林濤重新走進現場房間,戴上手套,說,“這個鐵籠有問題。
”
林濤會心地一笑:“看來這次我們又不謀而合了。
”
這個鐵籠是個邊長一米多的立方體,四周沒有拆卸的部件,也就是說,這個鐵籠是個整體結構。
我拿鋼卷尺量了量門寬,說:“隻有八十厘米。
”
林濤笑着點頭。
大寶一頭霧水:“你們……你們什麼意思?”
我說:“你可以把一個邊長一米多的立方體運進一個隻有八十厘米寬的門裡嗎?”
大寶晃了一下鐵籠,非常結實,又轉頭看看外面裝了鐵栅欄的窗戶,搖了搖頭。
“這個鐵籠是在房間裡焊接的,”林濤說,“焊接完成後,房間經過了打掃,但是在地面上可以看到焊接槍燒灼的痕迹。
”
“明白了。
”大寶說,“兇手為了準備犯罪,在這裡完成了制造鐵籠的工序。
”
我點了點頭,現在至少明确了這是一起經過精心策劃的搶劫殺人。
“這些都是實心鐵管,籠子有好幾十斤重。
”林濤對着大寶說,“另外,你能夠把一根根鐵管焊接得這麼嚴絲合縫嗎?”
大寶茫然地搖了搖頭。
“就是啊,”我和林濤一唱一和起來,“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我想起了冰櫃裡那具屍體的雙手,”大寶說,“全是老繭,應該是個電焊工吧?”
我和林濤相視一笑。
“如果這樣的話,”大寶接着說,“很有可能這個疑似叫作李大柱的人,和租房子的這個女人是一夥的。
他們殺了那個有錢人,搶走了錢财,因為分贓不均,所以女人又殺了自己的幫兇。
”
“我覺得大寶分析得不無道理。
”我說。
林濤說:“一個女人殺死一個壯漢?”
“是這樣的,”我補充道,“我們通過屍體檢驗,發現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約束損傷,侵财的迹象又很明顯。
是什麼能夠讓人這麼容易乖乖就範,哪怕是叫喊、逃跑都是有機會的?所以我們分析兇手可能有槍。
”
“你是說女人手裡有槍,然後用槍逼着李大柱,用刀殺?”林濤笑道,“這不合邏輯啊。
”
“怎麼不合邏輯?”大寶說,“樓下住着人,開槍的話有聲音啊,目标太大了。
”
我搖了搖頭,說:“那個可能叫作李大柱的人,是被反綁着雙手跪着,被兇手一手抓頭發,一手拿刀割頸死亡的。
如果是這個女人幹的,她又要拿槍控制,又要抓頭發,又要拿刀。
她有幾隻手?”
“是這樣。
”大寶說,“但我們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麼劫财要選擇經濟基礎相差如此之大的兩個人呢?”
我沉思了一會兒,攤攤手說:“我也想不到好的答案。
”
三個人又重新陷入了沉寂。
林濤說:“對了,我們發現了幾枚指紋,在現場不同地方出現,可疑度很高。
經過精心處理,有比對價值。
剛才我讓他們進庫比對了,未果。
”
“這也算是個好消息,好歹算是個有力證據。
”我點點頭,轉頭對身邊的偵查員說,“這樣,一方面從查有錢人的身份開始,另一方面要查這個李大柱以及他接觸過的女人。
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好路子了。
這樣吧,半天時間,我們也回去想想,明早碰頭。
”
雖然一直在不斷地出勘命案現場,但是“雲泰案”總是時不時地湧上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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