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隊長說,“你們挨家挨戶看人家三輪車車胎花紋,不就一下子傳開了?”
我點頭贊同。
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偵查員突然插話說:“不對吧?發案那天,我去解立國家了解死者家庭成員情況的時候,見他家院子裡,好像有一輛三輪車。
”
我一聽這話,熱血一下沖進了腦袋裡:“你确定嗎?”
偵查員用筆頂着腦門,苦苦回憶:“應該是有的。
”
“解立國是解立軍的親哥哥。
”主辦偵查員說。
“親哥哥怎麼了?”黃支隊長說,“這年頭,殺親的案件還少嗎?”
“我們也沒調查出來他們倆有什麼矛盾啊,就是聯系少一些。
”偵查員說。
黃支隊說:“解立國的兒子和兒媳婦對他弟弟那麼好,就有可能是矛盾的源頭,隻是我們時間太短,沒有查出來而已。
”
“解立國身材怎麼樣?”我問。
“他倒是很符合,瘦小,買過豆腐。
”偵查員說,“對了,上次我不是和你們介紹過麼,他家住在死者家以北五百米處,也符合住址條件。
”
“林濤,我們去他家看看。
”我說。
解立國在門口抽着煙,眼神有些閃爍:“你們又來做什麼?我弟弟死了,難道你們懷疑我嗎?胡鬧!”
我笑了笑,沒答他的話。
林濤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突然趴在地上看了起來。
看着林濤微微翹起的嘴角,我知道,有戲了。
林濤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走到解立國身邊,遞了一支煙,說:“叔,車你藏哪兒了?”
一句話像電擊一樣讓解立國的臉色立即變得烏青,他說:“什……什麼?什麼車?”
“你的三輪車啊。
”林濤很淡定,微笑着看着他。
“什麼三輪車?”解立國說,“我沒……我沒有三輪車。
”
林濤沒有再和他辯論,眼神示意偵查員帶他走。
劉翠花此時從廚房裡出來,說:“怎麼了這是?”
林濤說:“你爹的三輪車,去哪兒了呀?”
乍一眼看到穿着制服的林濤,劉翠花有些慌亂,整了整衣角,捋了捋頭發,低頭說:“他昨晚騎出去了,往地裡方向去的。
”
我們一聽,立即轉頭走出了解立國家。
我回頭看了一眼,劉翠花正看着我們的背影,不,是林濤的背影,發呆。
到了解立國家的農田邊,我們看見了一塊新鮮的泥土痕迹。
林濤興奮地說:“你們勘查車上有鍬嗎?”
技術員從勘查車上拿下一把小消防鏟,林濤嫌棄地看了一眼,說:“将就着用吧,我們來挖。
”
沒挖幾下,一個三輪車的輪毂就暴露在我們的面前,大家一片歡呼雀躍。
解立國和解立軍在二十幾年前還好得和一個人似的,但是他們同時喜歡上了村裡的一個姑娘。
兩個三十老幾的老光棍,該讓誰先娶親呢?他倆的父母一時愁斷了腸子。
家裡隻有那麼一點點存款,隻夠讓一個兒子娶上老婆。
姑娘的态度很暧昧,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傻大黑粗的解立軍,還是喜歡矮小機警的解立國。
為了讓家族傳宗接代,他們的父母還是決定給大兒子先娶親,小兒子再緩緩。
結婚的那天,解立軍缺席了喜宴,他在鎮子上的一個小酒館裡喝得爛醉如泥,他說他終身不再娶。
兄弟間的醋,并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解立軍就開始頻繁出入解立國家,兩人仿佛繼續他們的兄弟親情。
可是,姑娘在生解毛毛的時候,難産死亡了。
解立軍痛哭流涕,他認為是解立國要保孩子不保大人,她才會死的。
而解立國則悲憤交加,我老婆死了,你哭什麼?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