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說法。
”
“這是兩種損傷,那任素芬身上的傷呢?”林濤問道。
“任素芬主要損傷特征是外輕内重,内部損傷都是以震蕩傷為主。
”我說,“這是典型的沖擊波擠壓、撞擊傷,我們一般都稱為沖擊波傷。
這是三種爆炸現場中最為常見,也最嚴重的損傷。
兩名孩子的損傷是第四種損傷,就是爆炸抛出物損傷。
當然,爆炸現場還有其他附加損傷,比如一氧化碳中毒、摔跌傷、擠壓傷什麼的。
”
“知道了。
”林濤點頭說,“不過你說了這麼多機理和損傷類型,對案件的判斷有什麼作用呢?”
“有的。
”我說,“我們找了這麼多屍塊,屍塊都是從窗戶裡面被抛射到外面,最遠的有幾十米,一來說明爆炸威力巨大,二來說明一個問題。
”
我見大家都在期待地看着我,也沒有賣關子,我說:“死者的生殖器和髌骨重量差不多,但生殖器扔得更遠,說明一個問題——髌骨抛射的初始角度較小,而生殖器抛射的初始角度較大。
我們說了那麼多機理,大家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以爆心為圓心,爆炸的力是放射狀的,如果爆心和某部位連線與地面夾角越大,抛射的角度越大,反則反之。
因此我們可以判斷,爆心位于範金成的背後大約平行髌骨的位置。
這樣,它和髌骨連線的夾角就小,和位置較高的生殖器角度就大。
”
“那個位置,好像是水池。
”大寶仰望天花闆,想着,說,“水池下面的區域。
”
我點點頭,說:“我看過了,燃氣出口應該在範金成正面的位置,不可能是爆心。
如果說是室内充滿燃氣後引爆,水池的下方也不該有可以引爆的火源或者電源。
”
“那你的意思,就是這一起爆炸案件,應該是有人為爆炸物的?”林濤說。
我點點頭,說:“結合現場卧室内的狀況,一家四口像是匆匆忙忙從卧室一起來到廚房,然後發生爆炸的。
這樣看,很有可能這是一起人為的爆炸案件。
”
專案組聽完我們的報告,一個個面色凝重。
“那麼你們看,下一步該怎麼辦?”周局長說,“目前的偵查工作,還沒有發現死者及其家人有什麼明顯的矛盾關系。
”
“我們要繼續翻找現場。
”我說,“要找到可能存在的爆炸殘留物,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引爆裝置碎片。
”
“這個消防部門已經找過了。
”周局長說,“發現了一些疑似的引爆裝置,但是不好确定,因為廚房裡有不少已經被炸碎的電器、竈台什麼的,這些東西裡面也有可能有金屬零件,無法和引爆裝置進行甄别。
”
“那我們也要找。
”我說,“而且還要尋找一下周邊村民家裡,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迹。
”
我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廚房這一座危房内部進行了清理。
尤其是在範金成屍體原來位置後面的水池下方,我們進行了仔細尋找。
雖然整個水池已經被炸裂,沒有了形狀,但是我們還是一絲不苟地把每一塊磚礫都清理了出來。
可是除了一些黑色膠皮狀物質以外,沒有發現其他什麼有特征性的東西。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黑色的膠帶碎片?”大寶說,“難道是家裡以前儲存的一些黑色膠布什麼的嗎?”
我搖搖頭,說:“不會。
如果是成卷的膠帶,即使被炸裂,也應該有重疊黏附,不會像現在這樣成一片片的。
”
“那你說,會是什麼東西?”大寶說。
我搖搖頭表示同樣一無所知。
于是,我們重新返回專案組,準備把這一情況提交專案組調查。
走進專案組後,一片煙霧缭繞。
“這些刑警,一碰見案件,得抽多少煙啊。
”大寶皺了皺眉頭。
“别看不起我們抽煙的人。
”我笑着說,“誰不是被逼的?”
剛走進專案組不久,我就一眼瞥見牆角的一個方紙盒,上面印着“安保電池”。
“那是什麼?搜尋到的物證嗎?”我問。
一名技術員點點頭,說:“是的,在一家門口的豬圈裡找到的。
”
“什麼東西?”我問,“看了嗎?”
技術員又點了點頭,說:“好像是電動車的電瓶。
”
“電動車的電瓶放在豬圈裡?”我問,“這是戶什麼人家?”
“這戶人家不住人,都出去打工了。
”技術員說,“豬圈也是廢棄的,我們外圍搜索的時候,看見這電瓶盒子的。
”
“廢棄的豬圈裡,會有這麼新的電瓶盒子?”我心頭疑慮驟升。
我走到方盒旁邊,小心地把方盒拿到了會議桌上。
從紙盒封口處的縫隙裡,可以看得到裡面有一些電線裸露在外面。
“在我的印象當中,”我說,“電動車的電瓶應該沒有外接的電線啊。
”
話還沒說完,手快的大寶已經把紙盒的盒蓋打了開來。
“那麼多廢話,打開看看不就行了?”大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