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總苗總”地稱呼,看來這家的主人應該是個公司老總之類的人。
一樓客廳裡仰面躺着兩具女屍,衣着整齊,面部都被血液浸染,看不清楚。
根據之前了解的情況,應該是戶主苗正的母親王秀黎和他們家的保姆齊傳芝。
苗正和他的妻子以及七歲的兒子都在二樓的卧室中被殺害。
苗正倒伏在卧室的大門口,他的妻子俞莉麗、兒子苗苗仰卧在卧室床的兩側。
大概看了一下屍體的方位,我和大寶重新下到現場一樓,開始逐一對屍體進行初步檢驗。
雖然面對着五人死亡的血腥現場,但陳詩羽依舊沒有露出絲毫膽怯,隻是默默拿着那台單反“咔嚓咔嚓”地拍着。
“保姆距離大門最近,損傷位于頭頂部。
”我小心地扒開保姆頭頂的頭發,隻見創口附近浸染着大量血液,“創口看不清,但不像是銳器傷。
”
“王秀黎的損傷也在頭部,主要位置是在枕部。
”大寶說,“大量血染,同樣沒法分辨創口形态。
”
既然現場看不清創口形态,我們就不繼續翻動屍體了,免得破壞屍體的原始狀态。
到了解剖室,有的是時間仔細觀察損傷。
我走到王秀黎屍體的附近,看見她腳邊的瓷磚上好像有一些痕迹。
我拿過勘查燈,用側光觀察,可以看見瓷磚上有一條拖擦狀的痕迹。
痕迹的尾端是鞋底花紋,和死者穿着的拖鞋花紋一緻。
這是一條死者形成的蹬擦狀劃痕。
“這條劃痕的形态很有意思。
”我蹲下來看了看,說,“有一條長的痕迹,還有一些小的痕迹,痕迹裡貌似還能看見一些拖鞋的鞋底花紋。
林濤,你怎麼看?”
林濤眯起眼睛,說:“我看啊,是死者在受傷的時候跌倒,然後腳在地面上蹬擦形成的。
”
“贊同。
”我說,“死者的損傷集中在枕部,我摸上去的時候,可以感覺到很多密集的創口。
這麼密集的創口應該說明死者是在一個相對固定的位置被打擊的。
所以,她肯定不是站着被打擊的,因為站着的時候,身體會自由移動,體位就不固定了。
所以,她應該是趴在地上被打擊的,這樣就可以解釋這個蹬擦的痕迹了。
死者被打擊的時候,雙腿在地面蹬擦,才形成了這樣的劃痕。
”
“這個分析有什麼意義呢?”陳詩羽問。
“有意義。
這說明兇手殺完人後翻動了屍體。
”我見陳詩羽虛心好學,就用親切的語氣說,“咱們發現的屍體是仰卧在地面的,和我們分析的她趴在地上被打擊緻死的體位不符。
”
“兇手為什麼要翻動屍體?”陳詩羽接着問。
我搖搖頭,說:“屍體頭部都是血迹,所以我也不敢下什麼結論,等屍檢完了就知道了。
”
說完,我沿着現場的數十個血足迹走了一圈。
現場有很多密集的血足迹,方向各有不同。
但是可以看出,鞋底花紋隻有一種。
“一種鞋底花紋不能确定隻有一個兇手吧?”我說,“會不會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兇手買了一樣的鞋子來作案的?”
林濤搖頭,說:“隻有一個兇手。
這些鞋印我都看了,有一個鞋底磨損點的特征是完全一緻的。
兇手想僞造這個特征是不可能的。
而且,現場那麼多血,如果有兩個人,另一個人肯定也會留下足迹。
”
我點頭認可。
仔細看去,血足迹從保姆頭部的血泊開始,延伸到王秀黎屍體的頭部旁邊,然後彙成一趟,向樓梯口延伸。
“你們看,這人的步伐多大。
”林濤一隻腳站在血足迹旁,另一隻腳使勁兒往前跨了一步,“我得這樣跨步,才能完成他一步的步伐。
”
“進擊的巨人嗎?”大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這說明了兩個問題。
”林濤白了大寶一眼,“第一,這個人殺完王秀黎後,是跑着上樓的。
第二,這個人的個子應該很高。
”
“個子高是肯定的。
”我說,“我也有依據。
”
“哦?”大寶搶着問,“什麼依據?”
我沒有回答大寶的問題,招呼大家再次走上了二樓。
二樓的血足迹更加淩亂,但是仍然可以分辨出,這是同一種鞋底形成的足迹。
血足迹在二樓主卧室的門口開始互相疊加、破壞,說明兇手和被害人在這裡有過一個打鬥的過程。
但是打鬥随着手無寸鐵的男主人苗正的倒地而終止。
看足迹的形态,兇手在殺死苗正後,直接進入屋内,把母子二人逼到了牆角後,将其殺死。
在這個逼退的過程中,母子二人都有蹲下來的動作。
頭部受傷後,血迹還沿着頭部、頸部滴落到了大腿和小腿處的衣物上。
這些流注狀血迹的走向,告訴我們母子二人當時都是蹲着被打擊的。
而且,母子二人沒有任何抵抗。
尤其是俞莉麗的面部,除了遍布的血迹以外,隐約還可以看見淚痕。
因為現場地面光滑、幹淨,而且遍布血足迹,這給我們對這個現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