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說,“連肋骨都沒有骨折,髒器也是正常的。
”
我沒有吭聲,打開死者的頭皮,鋸開顱骨,果不其然,顱腦也是正常的,沒有任何挫裂、出血的迹象。
我仍不放棄,把死者的四肢肌肉都劃開了,肌肉除了和地面接觸的一面被烤焦以外,其他部位都是正常的,長骨也都沒有骨折。
死者甚至連窒息的征象都沒有!
“這是一具找不到死因的屍體!”大寶瞪着眼睛說。
“先别這樣說。
”我說,“首先,我們得肯定死者正面的挫擦傷肯定是死後的。
如果是生前的,就有可能是創傷性休克死亡。
”
“可是會陰部的皮膚應該很明确是死後損傷啊。
”大寶說。
我皺起眉頭思索了一陣,說:“現在隻有兩種可能。
一,死者是創傷性休克死亡,我們之所以覺得皮膚周圍沒有生活反應,有可能是我們的主觀情緒在作祟。
生活反應這個東西,肉眼有的時候還是會判斷錯的。
二,死者在黑米的車挂上他的時候,就已經死亡了。
這倒是驗證了我之前發現的一個疑點。
”
“之前發現的疑點?”林濤問。
我點點頭,說:“我在交警隊看到黑米的車的時候就很奇怪,整輛車沒有碰撞的痕迹。
也就是說,車輛沒有碰撞人,人就被挂到車底了。
這不正常,除非這個人原來就趴在路上,黑米的車直接開上去挂上了,要麼就是這個人正好滾進了黑米的車底。
總之,在沒有碰撞的情況下,車底拖上了人,黑米應該是不知情的。
”
我說完劃開死者的胃部,聞了聞氣味,說:“胃内沒有酒味,說明不是醉漢。
那麼,死者最大的可能是疾病突發緻死,或者中毒緻死。
死亡地點在黑米發覺車輛異常的地方,那個時候,她的車正好開到了屍體上,把屍體挂住了。
”
“你說的可能性确實大,但是也不能排除黑米正好軋到了一個人,然後把他拖死了。
”大寶說。
“屍體上的情況和車輛的情況相符,沒有碰撞傷。
”我說,“難道這個人是活着趴在地上等碰瓷的?”
“你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大寶說,“不過現在的情況看,黑米幾乎是沒有什麼罪責了,可以通知交警隊放人了。
”
我說:“我們上面說的幾種可能都存在。
一來,通知理化科齊科長馬上就死者的胃内容物進行毒化檢驗,排除死者中毒死亡;二來,通知我們組織病理學實驗室的方科長,對死者的組織髒器進行病理檢驗,看看死者有沒有可以導緻猝死的疾病。
另外,請方科長對屍體創面周圍的皮膚進行病理檢驗,看看這些拖擦傷究竟是生前的,還是死後的。
”
屍體沒有了皮膚,已經無法縫合。
我們隻有把屍體用屍袋裹好,送到殡儀館的冰棺内。
“我已經告訴交警隊,這個交通事故另有說法了。
”林濤挂斷了電話,說,“最好的結果是死者是猝死的,不小心被黑米的車拖住了。
”
“最不好的結果是,死者被毒死,然後兇手想僞造交通事故現場。
”大寶挖着鼻孔說。
“總之,目前看,黑米算是清白了。
不過,你得告訴交警同事,暫時别讓黑米回家。
”我說,“我找她有事。
”
“我已經說過了。
”林濤會心一笑,說,“我就知道你想找黑米帶你去看看她覺得軋到人的可疑現場。
”
“還是你懂我。
”我哈哈大笑。
說話間,我們的車就開進了交警隊。
沒想到我們剛離開三個小時,這裡就發生了變化。
交警隊的門口堵滿了人,隐約可以聽見院子裡有嘈雜聲。
“你們這些渾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你們就不怕報應嗎?你們就不怕惡鬼來找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