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專案”在一星期之前發生了第五起。
這一起與以往不同,有一個目擊證人目睹了兇手殺死被害人的全過程。
1
“天氣熱,大夥兒都不住在這裡了。
大夥兒住在這裡的主要原因是這裡原來是個小電站,有不少屋子可以擋風遮雨。
但是老黑不管天氣有多熱,蚊子有多少,隔壁垃圾場有多大的氣味,他都不願意離開。
因為他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小男孩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瑟瑟發抖,“這一片蚊子太多了,所以我們大家都移居到兩裡地之外的天橋下面了。
”
“你多大了?”陳詩羽柔聲問道。
“十三。
”
“你不用上學嗎?”
“我爸媽都死了,家裡沒人了,隻好跟着叔叔來城裡撿破爛。
”小男孩看了一眼穿着制服的陳詩羽,仿佛有些畏懼。
“你說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什麼?”陳詩羽接着問道。
“别問了。
”我打斷了陳詩羽,說,“他都被問過多少遍了。
每問一次,就會傷害他一次。
我覺得他應該受到政府的幫扶。
”
陳詩羽看了看我,把追問的話咽進了肚子。
天火大道
“你别着急,着急也沒用。
”林濤安慰道,“這案子已經拖了這麼久。
還沒破案的主要原因就是兇手經過了精心策劃,而且我們還沒有完全吃透兇手的動機。
”
“誰着急了?我沒着急。
”陳詩羽說,“這是我參加工作後接觸的第一個案子,我這不是想早一點兒破嗎?不然給我的同學們知道,我多沒面子啊!”
我笑了笑,揮手讓他們走出了房間。
“男孩子叫狗蛋。
他和他的叔叔以及村裡的十多個人都在城裡靠拾荒為生。
”我一邊看偵查部門的筆錄,一邊對他們說道,“他們平時就住在這一片小房子裡,但是夏天一到,因為這兒附近的垃圾場腐臭味極濃,所以就移居到附近的天橋底下。
隻有死者老黑仍住在小房子裡。
7月15日晚,狗蛋遵從自己叔叔的命令,到他們之前住的小房子裡取東西。
因為當時天已經比較黑了,所以狗蛋有些害怕。
摸到房子附近的時候,狗蛋想喊老黑幫他照明。
但是走到老黑房間的時候,他仿佛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
“女人的聲音?”大家都在安靜地聽故事,隻有大寶時不時會表示一下他的驚訝。
“有什麼好奇怪的?”林濤說,“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清道夫’系列案件的嫌疑人是個女性嗎?”
“狗蛋說感覺是個女人的聲音,但具體在說什麼就聽不清了。
”我接着說,“狗蛋長期和這些拾荒者在一起,這些拾荒者閑來也會說一些男女之事,所以狗蛋對這些事情也很好奇。
于是狗蛋就爬到老黑的窗下,想從破舊的窗簾縫兒裡窺視。
”
我翻了一頁卷宗,接着說:“狗蛋看到的是老黑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一個白衣女子騎在老黑的身上。
看上去,老黑是想脫去白衣女子的連衣裙。
掀的這個過程,可以看到白衣女子穿着一雙藍色的鞋子,很奇怪。
”
“藍色的鞋子?”林濤摸了摸下巴,說,“應該是鞋子外面套了一層鞋套。
如果屋子裡光線不足,可能會誤認為是一雙藍色的鞋子。
”
我點頭表示認可,說:“突然,老黑悶哼了一聲,兩隻腿不斷地踢。
白衣女子就那樣坐在老黑身上,也不動。
過了一會兒,老黑的腿就不動了。
白衣女子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轉過了身。
”
我擡頭環視了一周。
大寶的兩隻眼睛瞪着我,期待着我趕緊說下去;林濤則是一臉恐懼;小羽毛低垂着睫毛,一如既往地冷酷。
“據狗蛋說,那女子不是一個人,是一個鬼。
”我接着說。
“我就說嘛,如果是人幹的,早就被我們抓到了。
”林濤的嘴唇都在發抖,“隻有鬼幹的,我們才抓不到,要不然怎麼會一點兒痕迹都不留下?”
“喂,你是個警察!又不是大神!”大寶拍了一下林濤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