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十多個小時,屍僵到最強硬的狀态時,被翻動了屍體,導緻左肘部成為身體的支撐點,側卧在地上,上身離地。
随着屍僵的完全緩解,雖然支撐點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卻留下了這麼一個别扭的姿勢。
”
“有道理。
”楊大隊若有所思,“會不會是王壯英翻動了屍體?這也很正常。
”
我說:“可是王壯英中午才去打牌,晚上就回來了,即便這期間發案,也不夠十多個小時。
難道,25日晚上她沒有回家?是26日回來才發現死者的?”
“絕對不會。
”楊大隊說,“她剛剛嫁過來,生怕婆婆會誤會,調查顯示,她結婚後,從來沒有在外面過夜。
25日晚上,也有人親眼看見她打牌回來進了家門。
”
“那就是說,如果是王壯英翻動屍體,她就應該和死者共度十幾個小時?”我說,“這顯然不合常理。
”
“但這個和案件沒有直接關系。
”楊大隊說,“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找證據。
”
我看着老太太雖然已經變綠,但是依舊可以看出有表皮明顯脫落的雙臂和面部,深深點了點頭。
“幾個房間都看了嗎?”林濤依舊拿着足迹燈。
小駱點點頭,說:“大緻看了一遍,雖然室内都是水泥地面,但是載體依舊粗糙,我們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足迹。
”
惡臭讓我不自覺地用肘窩揉了揉鼻子。
我直起身,沿着小路一樣的勘查踏闆走到衛生間門口,見裡面一切幹淨、自然。
我又走到了廚房門口,見廚房裡有一個老式的竈台,竈台上有一口直徑将近一米的大鍋,竈台下面有一個小闆凳。
竈台的旁邊是一個新式的煤氣竈,看來這一家也真是土洋結合,有燒氣的竈台,也有燒柴火的竈台。
廚房裡的擺設也很整潔自然,并沒有什麼明顯的疑點。
但我留意到,廚房的門口随意丢棄着一把幹淨的瓢,這和整個屋子的整潔格格不入。
主房的客廳和兩間卧室都很整潔,甚至被子都是疊好的,除了客廳一個小方桌上散落着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其他一切正常。
院子西頭的倉庫裡,整齊地碼着一些蛇皮袋。
有的袋子裡是糧食,有的袋子裡是雜物,還有的袋子裡是柴火。
所有的袋子都分門别類地擺放得很整齊。
倉庫的中央有一張條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山芋,還有一個裝了一半山芋的蛇皮袋。
“案發當時,操英華應該正在收拾這些。
”我腦補了一下當時的狀況。
“這個我們也想到了。
”楊大隊指着地面上的一個山芋,說,“操英華當時正在整理倉庫,可能是聽見什麼聲音,所以才慌亂地跑出去,桌上的山芋都掉下去了一個。
”
“會是什麼聲音呢?”我邊說,邊走出倉庫,看了看四周的牆頭。
四周的牆頭很高,外牆也沒有墊腳物,一般人想從牆上翻進來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牆頭都擺着一些廢舊的瓦片,而院子裡也沒見到有廢舊瓦片掉落的情況。
“如果是外人,隻有可能是從大門進來的。
”楊大隊說。
我點點頭,拉了拉大門。
這扇紅色的大鐵門,隻要輕輕一動,就會發出巨大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這我倒是沒想到。
”楊大隊說,“應該是有人動門的聲音。
”
“奇怪。
”我若有所思,“一般人聽到門聲,也不至于慌亂吧?如果是聽到兇手進門後制造出的其他聲音,那麼别人進門的時候,操英華也應該知道啊。
”
“是啊,他們家都是婦孺,一般都是關大門的。
”楊大隊說。
“這會是熟人嗎?比如王壯英?”陳詩羽猜測道。
我不置可否,說:“社會關系調查了嗎?”
“正在調查王壯英,但兩名死者都沒有任何矛盾。
”楊大隊說。
我說:“現場沒有侵财或性侵的迹象,一般連小孩都殺,肯定是深仇大恨。
而王壯英不是孩子的母親,和她有仇,也不至于殺楊永凡。
”
“所以,如果是命案,王壯英的殺人嫌疑最大。
”楊大隊堅定地點了點頭。
“時間緊迫,我們要分組行動了。
”我脫下手套,說,“我和楊大隊帶着幾名法醫去殡儀館連夜屍檢,查明死因。
小羽毛你參加搜捕組,尋找王壯英。
林濤你們從市裡抓緊調來照明設施,連夜勘查現場。
一個通宵,我想,總會有些線索吧。
”
“搜捕?去哪兒搜捕?”陳詩羽第一次要離開我們執行任務,顯得有些緊張。
楊大隊指了指身後巍峨的青山,說:“如果要逃走,去縣裡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跑進山裡,怕就難找了。
所以,我們現在的搜捕重點,是山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