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幹等着肯定不行,我們還要釋放信息,促使他們加快聯系的進程。
”
“什麼信息?”
韓亮深吸一口氣:“寶嫂蘇醒的信息——寶嫂是唯一的生還者。
這也是景呈祥留下的唯一漏洞。
”
“等等,寶嫂醒了?”
韓亮搖頭:“還沒有。
這隻是我們放出的假信息,逼他們繼續聯系,反正他是不可能再有機會去作案了。
”
“然後你們就這樣全時監控起來了?”我突然理解了一切,我對師父的膽魄佩服得五體投地,又說:“不過這也是一着險棋啊。
”
“險也不是很險,唯一的險,就是能不能在第一時間全面摸清他們的聯絡方式。
如果不能,B系列那邊再出案件的話,就會比較麻煩了。
當然,我們也有後手,隻要兩者一聯絡,南和那邊就不惜一切代價抓人。
”韓亮說,“因為有一定的風險,所以這事兒屬于高度機密。
”
我說:“用欲擒故縱的方法,釣出B系列專案的嫌疑人。
師父沒有瞞我們,他說了,現在的證據不夠充足,會煮成夾生飯。
師父也知道景呈祥就是兇手,但他需要更直接的證據!是的,如果掌握了他們網絡聯系的方法和内容,那才是鐵闆釘釘的證據,才是可以把一切串聯起來的證據。
這一招,不僅能夠獲取兩個案犯的聯絡方法和内容,更能夠一舉抓獲B系列專案的案犯,可謂是一箭雙雕之舉!”
“然後你就成了機密内的人了,我們成了機密外的?”林濤很不服氣。
韓亮憨憨一笑,說:“之前我們在網絡上也做了大量工作,所以了解的情況比較多,這次肯定是要被用起來的。
”
“那你們現在盯的結果怎麼樣?”我問。
韓亮說:“是這樣的。
把景呈祥放出去以後,市局那邊就組織精幹力量,分成幾路對其進行監控。
一路是跟蹤他,隻要他一放消息,就立即抓捕;一路是調查他的社會關系;一路是監控通信設備、在他住處安裝竊聽竊視的設備,并且設法侵入他家的電腦;最後一路是幾個電腦高手,他一旦離家去網吧或去别的地方上網,這些高手會第一時間對其網絡行為進行破解。
我就是第三路那組人裡的,侵入他家的電腦。
”
“我們之前花了大力氣查各種線索,想發現A、B兩個系列專案案犯的聯系方式,但都沒有任何進展。
所以嘛,他們肯定是用境外代理服務器,上境外網站聯系,甚至還有可能加密。
所以我們也做好了截取信息後立即解密的準備。
”
“幾組人同時工作、互通消息。
景呈祥放回去的第一天,應該是在家裡睡覺,沒有任何動作。
我想,他應該是在思考和謀劃吧。
”
“從第一天晚上開始,景呈祥就去上班了,回家後頻繁開電腦,頻繁在自己家裡翻找。
他雖然做這麼多動作,但實質上并沒有聯絡B系列案犯。
無論是跟蹤他的同事,還是我們這些監控他電腦的人,都有一個感覺:他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被監控。
然而,他也不過是刀俎上的魚肉罷了,我們多精啊?他當然啥也沒發現。
”
“試探了一天一夜,今天白天,他從書架上拿了一沓白紙,開始寫着什麼,或者是演算、對照着什麼,這次應該不是虛的了,估計這幾個小時之内,他就會放消息了。
因為我太疲倦了,所以被要求立即休息,由其他人頂崗,一旦景呈祥放出消息,我立即歸隊。
另外,刑警、特警那邊都已經整裝待發了。
”
我心裡的石頭放下了一半,說:“社會關系調查那一組,查出點兒什麼沒有?”
韓亮說:“景呈祥是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大學生,從小凡事做得井井有條,學習刻苦認真,啊,就是你們說的有點兒強迫症症狀吧。
考上大學以後,原本前途一片光明,但因為他通過替别人考試來換取生活和打遊戲的費用,有一次被抓了現行,導緻被學校開除。
他回老家後,面對鄰居的冷眼和輕蔑,擡不起頭來。
”
“他有個要好的老鄉,在鐵路局工作,很能理解他的苦衷。
在老鄉的引薦下,景呈祥成為一名鐵路基層工人。
景呈祥平時唯唯諾諾,工作也很認真負責,并沒有什麼大的毛病,尤其是他智商很高,凡事懂得變通,獲得了領導的肯定。
這次他突然被捕,回到單位後,又有很多人圍着問他是怎麼回事,他顯得很傷自尊的樣子,沉默寡言,不做任何回應。
但是,這改變不了單位同事戳他脊梁骨的現實。
”
“懷才不遇,飽受冷眼,情緒壓抑過度,容易産生極端思想。
”我點點頭,說,“加之這個人内心極其陰暗,如果再有個什麼誘因,就形成了他殺人的初始動機了。
”
我的話音還沒有落,韓亮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條短信,隻有兩個字:“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