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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導我們的警車并沒有把我們直接帶去現場,而是來到了市公安局。
專案組正在進行案情研讨會,我們走進專案組大門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走到會議桌旁坐下。
王傑局長和陳強支隊長見我們走了進來,示意現場勘查人員把幻燈片恢複到頭一張,重新彙報一遍。
顯然,這場研讨會剛剛開始不久。
從偵查員們疲憊的神情也可以推斷,從昨天晚上發案到現在,大家一直都沒有合眼。
确實,即便是有頭緒的案件,為了第一時間紮實證據,也不可能給偵查員們留睡覺的時間。
案件是發生在昨天晚上九點,在青鄉市的一個老小區内,一棟六層樓的三樓。
住在案發現場樓上的住戶晚間下班回家,經過現場的時候,發現大門下方門縫裡,往外滲着血迹。
當時這人就被吓蒙了,再仔細一看,樓梯上有不少滴落狀的血迹,于是趕緊報了警。
派出所民警趕到現場的時候,門縫滲出的血液似乎又多了一些。
民警不由分說,踹開了大門,發現這套房屋的一家三口中的兩口——母親和女兒被殺死在客廳裡,血流成河。
幻燈片顯示出整個中心現場,也就是客廳的全景圖。
“客廳的擺放很簡單,一個電視櫃、一台空調、一組沙發、一張餐桌和幾把椅子。
”青鄉市公安局刑科所的張成功所長介紹道,“被害人主要的被侵害地點是在那一組沙發上。
”
這一組沙發的“貴妃靠”上,躺着一個年輕女性,大概三十歲。
上身的衣着沒有異常,但是下身是赤·裸的。
她的棉毛褲和外褲被脫下來,整齊地放在沙發“貴妃靠”一旁,内褲褪下一條腿,挂在另一條腿的腳踝處。
“這不像是強奸啊。
”大寶說,“衣服那麼整齊地脫下來,那麼整齊地放在旁邊。
”
“大寶和我們不謀而合啊。
”張成功神秘一笑,說,“死者是頸部左側中了一刀,是切割創,一刀直接劃破了死者于萌軒的左側頸動靜脈。
”
“切割?”我問道。
“是的,很肯定是切割創。
”青鄉市公安局法醫,也是大寶以前的同事,孫偉說,“有拖刀的痕迹,刀很鋒利。
從我們仔細觀察來看,創口的周圍像是有試切創。
可是試切創多見于自殺,難道兇手是因為害怕才會留下試切創?”
我示意孫偉把死者頸部的照片放大。
“這不是試切創。
”我說,“試切創一般都會在創口的起始端,多半是自殺的人不敢輕易下手而導緻的。
這些創口旁邊密集的小切創并不位于創口的起始端,而是和創口平行。
我認為,這是威逼創。
威逼不成,直接割頸。
”
孫偉使勁點頭,說:“秦科長說得有道理。
一來我們實在不好用試切創來解釋這些損傷;二來死者身上還有其他的威逼傷。
”
投影幕布上顯示了一張死者的衣物照片,死者上衣上有幾個小洞,應該是刀尖形成的。
衣服下方,死者的胸腹部也有幾處細小的裂口,應該是被刀尖威逼、頂住而形成的。
“威逼強奸?”大寶問。
我搖搖頭,說:“當然也不能排除是自願發生性關系,因為畢竟衣服脫得很整齊。
第一現場沒問題吧?”
孫偉點點頭,說:“從我們的勘驗來看,有血迹的地方,隻有現場客廳,其他地方都完全沒血。
而且,于萌軒所躺位置的牆壁上有大量的噴濺狀血迹,可以判斷,她就是在這個貴妃靠上被割頸的,而且割頸後直接喪失行動能力,就沒動彈過了。
另一名死者周圍也有大量噴濺狀血迹,說明兇手在殺死另一個人後,也沒有移動她的屍體,而是直接離開了現場。
”
“另一名死者呢?死因如何?”陳詩羽的聲音有些啞。
她最看不得小孩子被害,一碰見這樣的案件,她就全程情緒低落、咬牙切齒。
“死者趙于樂,五歲,女,死在餐桌旁邊,身中十八刀。
”張成功也有些沮喪。
“十八刀?誰這麼殘忍!”大寶叫道。
照片切換到餐桌腳下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她一身潔白的外套幾乎已經完全被血浸染了。
從接下來的幾張屍檢照片可以看出,趙于樂的頭部、胸·部、腹部遭受了多次銳器刺擊,導緻全身多組織器官、多處大血管的破裂。
這種急性失血,可以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在一分鐘之内死亡。
“現場沒有什麼痕迹物證嗎?”林濤問。
張成功搖搖頭,說:“其實客廳地面的條件還是蠻好的,但是大部分區域都被血迹浸染。
也就是說,即便是兇手留下了血足迹,也被後來流出來的血液覆蓋了。
”
“其他房間呢?”我問。
張成功說:“其他房間沒有任何翻動的迹象,地面我們都看了,但是腳印雜亂,實在無法甄别出有沒有外人的足迹。
”
“案件性質呢?”我問。
“沒有侵财迹象,又沒有任何社會矛盾關系,隻有性侵的迹象。
”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