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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剛到辦公室,就看見睡眼惺忪的大寶拿着牙刷毛巾從衛生間裡出來。
“你真沒回去啊?”我問。
“怎麼回去?”大寶說,“我家小,容不下三個人。
”
“那你的兒子出生以後,怎麼辦?”我笑着說。
“我兒子可以和我們倆擠。
”大寶說,“曲小蓉可以嗎?”
“喲,你還想這好事兒呢?”我奚落道。
大寶一臉無辜:“你可别誣陷我!哦,對了,昨天我問了。
曲小蓉說,杜洲是第一次來龍番。
而且在龍番除了我,就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了。
”
“是不是你把他害了?”我哈哈大笑,說,“既然人生地不熟,他應該不會胡亂打車到别的地方去居住,因為阮彪也沒有告訴他公司地址。
看來可能是我們漏掉了什麼。
沒關系,小羽毛的同學多,我讓她找她的同學在那條大路周圍再找找線索。
”
說完,我又拿出地圖,低頭細細地看。
“是啊,小羽毛人脈真廣。
”大寶說,“不過也可以理解。
公安大學這種幾乎全是男生的學校,女生就是個寶啊!更何況咱們的小羽毛,姿色上佳。
”
“對這個評價我可不滿意啊,寶哥。
”陳詩羽走進辦公室,把包放在桌上,說,“是要我發動同學找線索嗎?”
我點了點頭,說:“還是要圍繞淮南路這附近一帶。
我剛才看了看,雖然淮南路上有車站有商販,但是沿着岔路走出五百米,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另一頭的岔路也是一些小的居民聚集區。
這些地方都比較僻靜,我覺得這些地方應該是尋找的重點。
”
“對啊對啊,杜洲是和曲小蓉吵架後出來的,路上又碰見堵車,到晚了也沒趕上和客戶見面。
”大寶說,“換誰都心情極差吧?如果他想散散步什麼的,說不定就走到沒人的地方了。
然後,然後……”
大寶不忍說下去。
“好的,我去辦。
”陳詩羽打斷了大寶,說。
一上午的時間,陳詩羽都在打電話。
大寶看到陳詩羽這麼盡心盡力幫忙,也是感動萬分。
一直到中午,都沒有任何音信回複。
下午剛上班,陳詩羽又繼續開始打電話發動另一撥同學幫忙查找線索,我則在公安網上查看着龍番市地圖的監控系統。
很可惜,汽車站周圍的大路以外,都沒有監控探頭。
也就是說,一旦杜洲走上了小路,就離開了監控範圍。
既然這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去托人找關系查找監控錄像了。
林濤突然一把推開辦公室大門,說:“老秦你又把手機調靜音了吧?師父找不到你,要發火了。
”
我慌忙拿出手機,果真有師父的三個未接來電。
為了不打擾陳詩羽聯絡同學,我上午就把手機調了靜音,忘記重新調回聲音模式。
對一個随時需要出勘現場的法醫來說,手機關機,或者接不到電話,都是大忌。
“好在我聯系得上。
濕地公園,屍體。
”林濤喘了幾口氣,說,“師父讓我們去看看。
”
“韓亮來了沒有?”我問,“不會就是上次韓亮的前女友說的那件事情吧!”
“來了,就在樓下。
”林濤說,“我看啊,八九不離十,濕地公園有埋屍!”
一路上,大家都在熱烈地讨論,一個沼澤地裡,會有什麼樣的屍體現象。
隻有韓亮一聲不吭地開車,估計是忐忑不安,生怕他的那個前女友也會出現在現場。
不過,越是害怕什麼,越是碰見什麼。
車子開到了濕地公園東北角岔路的邊上,就開不下去了。
我們隻好拎上勘查箱,步行往那一片沼澤地的方向走。
遠遠地,我們就看到了很多警察,把一塊沼澤地圍得水洩不通。
不過,這唯一的一條通往沼澤地的小路,也是年久失修、荊棘遍布。
我們費了不少力氣才走到了沼澤地的旁邊。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鬼地方。
”韓亮見他的前女友上前來拽他,他一把推開了她的手,說,“你還真有本事,閑得沒事幹,到這鬼地方來做什麼?”
前女友漲紅着臉,想解釋。
韓亮揮揮手,說:“你不用和我解釋,這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
“沒味啊。
”大寶吸了吸鼻子。
我開始還以為我的鼻炎又犯了,看起來,大寶這個人形警犬都沒有聞到異味,就不是我的嗅覺問題了。
要麼,是這個前女友對屍體的氣味特别敏感,要麼,就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了。
“這位餘小姐報的案,說是在這裡聞見一股臭味。
”派出所民警說,“我們出警過來看了看,沒聞見什麼臭味啊。
不過既然有群衆報案,我們也就安排了民警,今天一早穿着橡膠衣,拿着工具下沼澤查找,真是沒想到,一查就查出個屍體。
”
“屍體在哪兒?”我問。
民警說:“當時下去的民警就看見一個腳指頭,沒敢動,就報告市局了,市局就請了你們來。
”
我點了點頭,穿上勘查裝備,沿着痕檢部門鋪設的勘查通道,一點一點地接近沼澤地,在沼澤地的旁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