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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龍番市公安局法醫學屍體解剖室的時候,剛好看見胡科長他們勘查組檢驗完屍體在鎖門。
“你們怎麼又來了?”胡科長一臉茫然。
“又發生了一起未知名屍體死亡的事件。
”但法醫說。
“你們這是來我們市局體驗生活嗎?”胡科長笑着說。
我撓撓頭,說:“邪了,最近事情連續發生,就沒有停過。
你們剛才的檢驗結果怎麼樣?”
“簡單的屍檢。
”胡科長說,“排除機械性外傷,排除機械性窒息,排除疾病和電擊,現在基本肯定是中毒死亡了,就要看是什麼中毒了。
我們看了胃内容物,和現場嘔吐物的成分吻合,和現場桌上的菜是吻合的,而且是用過晚餐後不久死亡的。
”
對很多法醫來說,腐敗屍體未必就是最惡心的。
有的時候,對胃内容物的分析,也是很難受的。
畢竟要把胃内、腸子内的東西弄出來,然後一點一點地篩,最後根據食物形态來分析和現場的食品是不是同類。
畢竟法醫也是人,也要吃東西,難免會在吃相同菜品的時候,想到那惡心的胃内容物的狀态。
“法醫看胃内容物這活兒真惡心。
”林濤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說。
大寶眨巴眨巴眼,說:“惡……惡心?沒什麼呀,看慣了就好了。
上次我請你們吃野生老鼈,你們吃得不是挺快·活嗎?”
“什麼意思?”陳詩羽警覺地問。
“上次我喝多了,路過一個水庫的時候,趴在水邊就睡着了。
”大寶說,“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旁邊趴着一個老鼈,于是我就提回家紅燒了給你們吃了。
不記得了?”
“記得啊,然後呢?”林濤說。
大寶說:“哦,那是因為我當時喝多了,吐了,老鼈從水裡跑出來吃了我吐的東西,然後它也醉了。
不然,我怎麼抓得住一個大王八!說明胃内容物有的時候還可以釣魚,釣的還是甲魚。
”
“我關心的是,我們吃了那隻吃了你胃内容物的老鼈?”林濤瞪大了眼睛。
大寶故作無辜地點點頭。
“你他媽也太惡心了!”林濤和陳詩羽一起去捶大寶。
“這裡别鬧。
”我制止了他們,說,“胡科長你們趕緊去送檢吧,出結果了也告訴我們一聲。
我們也要開始檢驗這具腐敗屍體了。
”
胡科長鎖好門,點點頭,說:“估計檢驗結果今天夜裡能夠出來。
”
說完,胡科長一組人上車離開,而我們則留下來對山中的腐敗女屍進行屍檢。
因為腐敗的關系,死者的衣物牢牢地粘在屍體的皮膚上。
而死者的皮膚又因為腐敗液體的滲透,變得容易脫落。
所以我們去除了死者衣物以後,死者的表皮也就脫落得差不多了。
和屍表檢驗的結果一樣,我們仔細檢查了這具“綠巨人”,全身都沒有找到明顯的損傷。
表皮是不是存在擦傷,則不得而知了。
我重點看了看死者的足底,因為死者是赤足的,如果足底幹淨則會是一個疑點。
不過,此時腐敗液體産生,死者的足底黏附了大量的泥土,究竟是生前行走時黏附還是死後黏附,已經不太好判斷了。
不過,死者的足底表皮并沒有因為脫衣服而損壞,我小心翼翼地用紗布将死者的足底擦淨。
因為腐敗,死者的足底皮膚都已經皺巴巴的了,有沒有損傷實在不太好判斷。
但是總體看上去,好像并沒有老繭的普遍産生。
一個長期赤足行走的人,足底會沒有老繭嗎?現場灌木叢生、石子遍布,爬了一半的山,足底沒有大的潰口可能嗎?我的心裡産生了一些疑問。
但是畢竟屍體是高度腐敗的,有可能導緻征象的錯誤,所以僅憑這一點,并不能說明什麼。
說不定,并不是一直赤足,而是走到半路才把鞋子走掉呢?
現場附近有杜洲的血迹,還有杜洲的鞋子。
鞋子,是不是這兩者有什麼關系呢?
一時想不明白,還是從屍體解剖開始。
但法醫和大寶一組,對屍體的胸腹腔進行解剖檢驗,而我則剃除死者的頭發,對死者的顱腔進行檢驗。
剃下頭發後,我把頭發整理好,準備放進塑料袋。
突然,窗口的一束陽光照了進來,我愣了一下。
“這頭發,我怎麼感覺好像染過?”我說,“好像是栗色的。
”
“不會吧?”大寶探頭過來看。
大家都知道,如果是個流浪人員,染頭發則不太好解釋原因。
“沒有啊。
”大寶說。
“你鼻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