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性的項目,可不太好查。
”鈴铛說,“不過這制作耳模的習慣,我可以保證不是我們省的。
”
“外省的?”我的心涼了半截。
“那你怎麼知道是十幾年前的?”鈴铛說,“芬達克十五年前進入中國市場,十年前退出,其實隻做了五年,這範圍就小了很多吧。
”
“我甚至可以肯定它是在十三年前十一月份之前做出來的,這樣其實也就不到兩年。
不過,這也還是不少啊。
”我歎道。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鈴铛笑着說。
“已經幫了很大忙了。
”我很意外自己可以說出這樣相敬如賓的話來。
“那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不了,我忙着呢。
”我轉身而去。
“每年幾萬台,兩年也就十來萬人的資料。
”韓亮說,“再結合死者的年齡和性别,又能排除掉一大半。
最後的幾萬人資料,再和失蹤人口信息碰撞一下,說不定就出來了。
”
我覺得韓亮說得有道理,連忙問:“這邊檢驗的信息怎麼樣?”
大寶正在擺弄着手上的兩塊小骨頭,擡頭看了看我,說:“死者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女性,身高150厘米左右。
死者的舌骨右側大角骨折,左上切牙和尖牙對應的牙槽骨有骨裂。
其他沒有損傷了。
”
“舌骨骨折、牙槽骨骨折,那肯定是有捂壓口鼻和扼壓頸部的動作啊!”我說。
大寶點點頭,目光還停留在手裡的小骨頭上:“颞骨岩部也發黑,說明死者應該是被扼死的。
因為扼死自己不能形成,所以這是一起命案。
”
“果真是命案。
希望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冥婚’。
最看不得封建迷信害死人了。
”我低聲說道,“死者的衣物、随身物品有什麼可以進行個體識别的嗎?”
大寶搖搖頭,說:“随身沒有任何物品。
衣服都已經腐敗降解得很厲害了,連什麼樣式都沒有希望看出來,更别說看出來是什麼牌子的了。
不過,通過死者穿着棉毛衫類的衣服和毛衣類的衣服,倒是可以确定,她死亡确實是在初冬。
”
“其他骨頭都沒有異常了嗎?”我問。
大寶搖搖頭說:“其他都是正常的。
不過,剛才在整理骨骼的時候,多出來這麼兩小塊骨頭,看不出來這是哪裡的骨頭。
如果是其他動物的骨頭,也不可能掉進棺材裡啊。
”
我伸手接過大寶手裡的小骨頭,全身一涼,說:“骨頭是在哪裡發現的?”
“褲裆裡。
”大寶說。
“死者懷孕了。
”我咬着牙說。
“啊?”大寶大吃一驚,“你是說這是胎兒的骨頭?胎兒的骨頭不也是能腐敗殆盡的嗎?”
“如果是七八個月大的胎兒,完全有可能留下骨質的殘存痕迹。
”我說,“之所以這小骨頭在死者的褲裆裡,是因為‘死後分娩’。
”
屍體腐敗會産生大量的氣體,把體内的組織壓出體外。
比如腐敗巨人觀就會出現眼球突出、舌頭伸出的現象。
如果死者腹中有比較大的胎兒,随着死者腹腔氣體的壓力增大,會把腹中的胎兒擠出體外,稱為“死後分娩”。
在民間,人們通常把女屍在棺材裡“産子”稱為棺材子。
“到底是誰,會這麼殘忍地殺害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一屍兩命啊。
”林濤咬着牙說。
“不過,孩子的父親肯定有最大的嫌疑。
”我說,“不知道DNA部門有沒有辦法做出胎兒骨骼的DNA,如果可以的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證據和線索。
”
“那下一步怎麼辦?”陳詩羽問。
我說:“現在就要看偵查部門的了。
一來,要通過助聽器項目的名單,來尋找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員。
二來,要通過DNA來尋找孩子的父親。
”
“現在偵查部門全心全意盯着夏末和那個做棺材的木匠呢。
”陳詩羽說。
“他們分析得也對。
”我說,“畢竟這個棺材叫什麼‘魔術棺材’,不是什麼人都具備打開的技巧。
夏末和棺材匠确實具有最大的嫌疑。
不過,如果是夏末為了‘冥婚’而作案,他為什麼又要信訪,開棺驗屍,來拆穿自己的陰謀呢?這樣看,是不是他的嫌疑又該下降了?”
“說不定是這個女鬼天天鬧得他睡不着覺呢?”陳詩羽說。
“喂,要不要說得這麼邪乎?”林濤縮了下脖子,看了看窗外逐漸黑下來的天。
“你不說我還忘了。
”韓亮添油加醋,“那個夏末在聽證會上不是說,因為天天夢見兒子,所以認準了有冤情嗎?他兒子睡在裡面那麼擠,當然得托夢了。
”
“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林濤怒道。
“這就尴尬了。
”我苦笑道,“處理一個信訪事項,倒是弄出來一個陳年舊案。
骨骼的DNA檢驗比較慢,這兩天算是沒着落了。
看起來,明天我們還是要去打聽一下左憐死亡的案件,看能不能查出她和杜洲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