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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刺客王越的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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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過荒謬。

     而現在他看到的事情,比他想的更加奇特。

    隻見劉協松開了伏壽的腰,快步離開籍田,越過荀彧與趙溫,走到孫禮的身邊俯下身去,忽又擡頭急切地說了句話。

    原本站在一旁的曹仁立刻單腿跪地,以手拊胸,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恭敬。

     天子到底做了什麼?趙彥愈發覺得難以索解,他縮在袖子裡的手捏成了拳頭。

    謎團是好事,有了謎團,才有破解的方向——他終于擺脫了無處着手的窘境。

    想到這裡,趙彥又有了些興奮。

    他深吸一口冰涼的野風,再度望向那一片混亂,無意中發覺除了他以外,至少還有一個人與這片混亂格格不入。

     一個身影正站在距離孫禮幾十步開外的野地裡,幾匹西涼兵的馬匹還倒在地上,不住哀鳴。

    他從馬匹身旁撿起幾塊小石子,在手裡掂量了幾下,然後試着把它們用力向王越遁逃的方向擲遠,石子在半空劃過一條弧線,落在地上。

     身影默默地點點頭,轉身踱着步子走回來,在王越剛才挾持曹丕所站立的地方又一次蹲下身子,十個指頭飛快地在土地上翻弄。

     站在附近的張繡忍不住問道:“伯甯兄,你到底在找什麼?” “公子的救命恩人。

    ”滿寵趴在地上,頭也不擡地回答。

     依循常理,曹丕的遇難對漢室來說是件快意之事,是對曹賊的一次沉重打擊。

    可不知為何,劉協眼中看到的,不是曹操之子曹丕和王服之兄王越,而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被一名遊俠一刀斬殺。

     那日楊修的話,猝然在他腦海裡響起:“把慈悲貫徹到底,也是一種堅強。

    ”此時的劉協,決定遵從自己的本心行事。

    所以他放開伏壽,幾步沖到了孫禮跟前。

     孫禮已經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态,整個人如傀儡一般,任人擺布。

    劉協把他的手臂挪開,俯身去查探曹丕的身體。

    一旁的曹仁以為天子要對曹丕的屍身不利,不禁怒目圓睜緊捏鋼刀,做勢要劈向劉協的後背。

     “滾開!他還未死呢!” 劉協猛一擡頭,厲聲喝道,眼神霎時如電驅雷湧。

    曹仁被劉協突然展現出來的龍威給震懾了,不由得手中一頓,先倒退了半步。

    然後才反應過來劉協說的話是“曹丕未死”。

    他二話不說,“咕咚”一聲單腿跪地,以手拊胸,低聲嗫嚅道:“陛下,請救救公子,救救公子……” 劉協在河内遊獵時,經常受傷,因此對于跌打扭磕之類的傷勢,頗知止敷之道。

    他剛才一檢查,發現曹丕盡管脖頸被利刃所傷,但切口卻堪堪避開大脈,流血雖多,其實隻是皮外傷,隻要處置及時,傷不到性命。

    曹丕昏迷不醒,其實是被吓的。

     劉協松了一口氣,他一面止血,一面對曹仁吩咐道:“用陶甕多取清水來,再取幾束幹淨布條,軍中的金創藥拿三份。

    ” 漢家天子的權威,從來沒有被如此迅速地執行過。

    不過轉瞬工夫,這些東西就已經準備好了。

    劉協小心翼翼地開始處理傷口。

    他的手法熟練,卻未見得有多高明。

    但這時候,周圍誰也不敢靠近去越俎代庖,都沉默地注視天子為曹司空的兒子處理傷口。

    這可真是一番難以想象的奇特景象。

     劉協此時腦子裡沒有别的雜念,隻是希望這一條生命不要在自己面前流逝。

    自從那日祠堂深談之後,他第一次變得堅決而果斷,對自己的抉擇毫不猶豫。

     曹仁久經沙場,這些流血其實早就見慣了,可這次被刺的是曹丕,讓他一時間方寸大亂,竟忘了先去檢查傷口。

    此刻他看到劉協全神貫注地為曹丕裹傷,眼神堅定,全不似作僞,不由得湧出一股感激之情。

     這時候,一個冷漠沉着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曹将軍,在下有事相告。

    ” 曹仁偏過頭去,發現是滿寵。

    滿寵這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衣衫上沾滿了雪泥,樣子有些狼狽。

    曹仁對這個冷冰冰的家夥沒什麼好感,把手臂一橫:“陛下在為公子療傷,不可驚擾。

    站開說話。

    ” 他們兩個走開幾步,滿寵道:“公子如今安危如何?” 曹仁道:“脖頸雖傷,總算未至要害,看來是那王越留了一手。

    ” 滿寵輕輕地搖了搖頭,平伸出手掌:“這是我剛才撿到的石子。

    ”曹仁一看,這是一枚石子,表面呈現暗褐色,形狀明顯經過打磨,貌似鵝卵,大小恰可為兩枚指頭夾住。

     “這是?” “剛才王越那一劍,确實存了殺人之心。

    隻不過被這一枚飛石擊中了劍背,緩了三分力道,公子方才得幸。

    ” 曹仁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一個王越也就罷了,這附近居然還藏着一位高手。

    能夠飛石打中王氏快劍,這份功力實在令人咋舌。

    曹仁下意識地四下環顧,可隻看到一片片被大雪覆蓋的田畝與山丘上稀疏的枯林,除了王越藏身的雪包以外,完全看不出任何曾經有人潛伏的痕迹。

     “我在那邊方向,也尋到了幾枚石子。

    說明剛才擊傷張繡西涼騎兵,掩護王越退卻的,也是這位高手,”滿寵還是那一副不陰不陽的表情,“也就是說,那位隐藏的高手即便不是王越同黨,兩人也絕非敵對。

    ” 聽到滿寵的話,曹仁冷汗直冒。

    不知不覺讓這麼多人靠近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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