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來的耳機戴上。
綁匪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五百萬,隻能用五十或一百面額的,鈔票不能連号,聽清楚了嗎?”
周巡迅速拿了張紙,寫上“确認活着”,然後把紙舉給郭西鄉看。
郭西鄉看完,點了點頭,對電話說:“你們能不能讓我和我兒子說句話?我得知道他還活着。
”
郭朋在一旁捂着嘴樂。
任迪在門外看着郭朋和郭西鄉,有些看不懂了。
綁匪又道:“姓郭的,你兒子的命捏在我們手上,輪不着你發号施令。
”
周巡迅速在紙上寫“強硬”。
郭西鄉看了眼紙上的話,有些面露難色,咬了咬牙,說:“不知道我兒子的死活,我憑什麼付錢給你們?萬一你們已經害死他了呢?”
綁匪那邊沉默了下,突然說:“你是不是報警了?”周巡搖了搖頭。
郭西鄉哪見過這種陣仗?冷汗都下來了,連忙對電話那頭說:“沒,沒有啊,我隻想破财消災……”
咔嚓,電話被挂斷了。
郭西鄉松了口氣。
剩下的人更緊張了,紛紛摘下耳機。
郭西鄉一臉茫然無措的表情,郭朋則幹脆樂出了聲。
周巡問趙茜:“定位到了嗎?”
趙茜摘下耳機,看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主叫方是網絡撥号,定位不到,用的是一個境外的IP地址,應該是用了VPN……這類代理服務全部是屏蔽IP地址的,因為很可能代理本身用的就是境外服務器。
”一句話,沒辦法。
郭西鄉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警察同志,我配合到這個程度,應該可以了吧?這件事情本來就和我們家沒關系,再這樣下去,保不齊會引火上身……”
周巡揮手打斷他:“感謝感謝,麻煩你再堅持一下。
如果真有人被綁架的話,你協助我們是在做好事兒,就當積德行善了。
”
正說着,郭西鄉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彩信,郭西鄉打開彩信,彩信裡是張照片。
郭西鄉愣了下:“這是?”
周巡接過他的手機,照片裡,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被蒙着眼睛,用膠帶封住了嘴,捆在一把椅子上。
人質身着白襯衫和黑色褲子,椅子旁邊的地上還有一頂GUCCI的帽子。
任迪在門外看着關宏峰面前筆記本電腦上的照片,覺得有些眼熟,但是離得遠又看不太清楚,下意識地往近走想湊近了看。
郭朋看到任迪,先是眼睛一亮,随後又看了眼關宏峰,浮現出尴尬的表情。
這時,門口,高亞楠來到任迪身旁,好奇地看着任迪向屋裡張望的樣子。
任迪意識到身邊有人,吓了一跳,退到門外。
高亞楠笑了笑:“你是關隊的朋友?”
“也不是啦。
”任迪警覺又略帶敵意地看着高亞楠,“我們昨晚剛認識的。
”
高亞楠顯得有些錯愕。
任迪看着她,問:“您是?”
高亞楠道:“哦,高亞楠,我是關隊的同事……很多年的同事。
”
任迪伸出手想要跟高亞楠握手,高亞楠卻根本沒有伸手。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氣氛有點尴尬。
關宏峰和周巡這時都注意到了她們兩個人,擡頭看着高亞楠和任迪,目光在兩個人之間警覺地來回打量。
任迪對着關宏峰笑了一笑,高亞楠面無表情,隻有周巡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兩個女人,問:“哎?你們這是?”
任迪正要開口,高亞楠在一旁冷不防插了一句:“關隊的朋友有事找他。
”
周巡看了眼關宏峰,用眼色詢問:你朋友?關宏峰拼命繃住自己的表情。
高亞楠把手裡的一本卷宗遞給關宏峰,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說:“對啊,說是昨晚剛認識的……您要的驗屍報告。
”她說完,扭頭就走。
關宏峰接過屍檢報告低頭翻看,周巡怔在原地,一副“老關你行啊”的表情。
關宏峰懶得理他,低頭翻看屍檢報告。
任迪朝他靠過來,小聲問:“郭朋怎麼會在這兒?”
關宏峰敏銳地擡起頭,看了眼任迪,明顯思索了會兒,反問道:“你弟怎麼失蹤的?”
任迪道:“哦,昨天他是晚班兒,咱倆往外走的時候,不還碰上他了麼?後來……今天上午我回家給他做飯,結果發現他根本就沒回過家,打他手機也沒人接,打給他的朋友,都說沒有見到他。
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際,天天都是下班就回家的。
按說昨天我一夜不歸,他應該會給我打電話才對。
”
關宏峰眯了下眼:“那你有沒有去單位問問?就是那個叫……”麥田裡的守望者
任迪皺了皺眉:“和炫音樂酒吧啊?還沒開門呢。
老闆的電話我打了也沒人接,估計還沒起呢。
”
關宏峰不置可否,忽然站起來,一把打開門。
周巡站在門口,手擡起來,不知道是正想敲門,還是偷聽被發現了随便擺個姿勢。
關宏峰沒好氣地道:“你幹嗎呢?”
這幾天周巡的面皮也磨得夠厚了,打馬虎眼:“啊……沒有……老關,剛才的情況你看……”
關宏峰把手裡的驗屍報告一把塞給他:“安騰的屍檢,你先看看這個。
”
周巡接過來,一拍腦袋:“哎對了,技術隊正在處理接收到的人質照片,發現背景裡……”
他說着遞了張照片過來,旁邊的任迪一看照片,驚恐地捂住了嘴。
會議室中,氣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