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宏宇看他臉色:“怎麼了?”
“找到劉岩了。
”周巡皺着眉道,“在向陽公園東門附近,發現了劉岩的屍體,是被槍殺的。
”
他沉着臉,又補充了一句:“從傷口的火藥灼燒痕迹以及血迹、組織噴濺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抵住後腦一槍,倒地後又補了一槍。
怎麼樣,耳熟不?那邊說劉岩死的時候手指斷了八根,應該是被拷問過,對方應該是問他同夥的下落?……我倒真希望那人把剩下一個綁匪也搞定了,咱拍兩張照片發給任迪,把那富二代弄回來。
”
“對了。
”關宏宇想了想,忽然擡頭問,“前不久跟咱們打過交道的那個記者……叫董什麼?”
周巡:“董涵啊?老劉跟她關系好像搞得不錯。
怎麼了?”
關宏宇站起身,笑了笑:“把媒體請過來,幹脆讓消息散播出去吧。
”
市局。
顧局坐在辦公桌前,桌子對面,關宏宇、周巡、劉長永、高亞楠等所有部門大小領導排排站。
老局長合上報紙,往桌上一扔,報紙上的标題是《千萬懸賞引來江湖追殺,一名綁匪臨街受刑被殺》。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轉向衆人:“周巡,自從你接手之後,不但破案率穩定提高,案件的曝光率和支隊的出鏡率也是一路飙升啊。
照這麼表現,估計市局快準備把我調去宣傳科養老了。
不過你放心,上陣父子兵,我要被沉到宣傳科,鐵定把你們都要過來給我幹活兒。
”
一幹人面面相觑,都不大敢接話。
幸好關宏宇比較厚道,主動上前一步:“顧局,馊主意我出的,所有正規的偵查行動都在同步進行,但假設劉岩在被殺前已經透露出另一名綁匪的行蹤,趕到兇手下手之前利用媒體對綁匪施加壓力,很可能會收到效果。
況且這樣做,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任迪失控的情緒。
”
顧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小關啊,咱們當初在一起也那麼些年了,你能回來幫忙我很高興。
可你現在無官一身輕,既不用寫檢查,也不用做彙報,更不必擔心降級調職受處分脫制服,這總是花樣翻新出奇招,多少也考慮一下我們在編同志的承受能力吧?”
關宏宇正色道:“對不起顧局,我也不想連累大家,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換取人質的安全。
請您相信我們。
”
顧局沉吟了下:“沒錯,為了人質的安全,你們做什麼都可以,但人質的安全不是拿來賭博的,之前在醫院……”
周巡也硬着頭皮上去:“那個……領導,醫院那事兒,是……是我批的。
”
顧局一擺手:“甭充仗義了,你沒那腦子。
小關,我記得你原來也不這麼辦案啊,怎麼?不穿制服就可以不受限制了?不錯,另辟蹊徑有可能收獲奇效,但如果像在醫院那樣失敗,怎麼辦?好,就說這次押對了寶,成功了,皆大歡喜,那是不是就等于在鼓勵今後所有的人質家屬都去懸賞買綁匪的腦袋?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顧局說得關宏宇啞口無言,周巡聽完,瞥了眼關宏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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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亞楠在屍檢台前,把一摞文件遞給小徐,說:“趕緊把報告做好,周隊他們急着要。
”
等把小徐打發出去,她長長舒了口氣,四下看了看,關上門,掏出手機,撥通了關宏峰的電話。
“劉岩的死亡時間出來了,大概在淩晨2點30到3點之間。
郭西鄉的懸賞信息肯定是天亮之後發出的,時間上并不符合。
”
關宏峰沉默了一會兒:“宏宇怎麼樣了?”
高亞楠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外表看上去……還好。
不過他一直不和你交接,肯定還是處于比較情緒化的狀态。
查案的事兒我也不是很懂,但他現在接連做出的決定看上去确實都有些欠妥。
真要由着他這樣下去,局面可能會越來越失控。
還是換你來更踏實一些。
”
關宏峰歎了口氣:“你都勸不動他,我總不能生闖進隊裡找他換班兒吧?有什麼進展随時通知我,盯着點兒他,多打打掩護,别讓周巡他們瞧出破綻。
”
正說着,小徐推開門,叫了一聲:“高主任。
”
高亞楠不動聲色地挂了電話,回過身:“怎麼了?”
小徐顯得有些緊張:“是這樣的,周隊讓咱們縫合劉岩的屍體,最好再整理一下他的面部,一會兒有人過來認屍。
”
“哦。
”高亞楠整理了一下頭發,站起來準備幹活,“家屬過來了?”
小徐神色古怪:“不,是另一名綁匪。
那家夥……投案自首了!”
隔着單反的防爆玻璃,可以看到審訊室裡,綁匪戴着手铐,蜷縮在椅子上。
劉長永雙手扶案大罵:“你們這倆笨蛋!就不知道問問那孩子是不是郭朋?但凡讓他說句話,也不至于害死他!甭管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