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桐很快挂上電話,跑了過來:“馬隊長他們很快就到。
您看是不是……”
關宏宇把望遠鏡放到陽光下轉了一圈,觀察鏡筒表面,然後把望遠鏡遞給了周舒桐。
周舒桐接過望遠鏡,顯得有些疑惑。
關宏宇望着腳下的山谷說:“别碰焦距,現在調焦的位置,大概是在八百米左右。
”
周舒桐想了想,又看了看山谷,恍然大悟:“哦……您的意思是說,董乾站在這個位置,拿着這個焦距調整到八百米的‘具備測距功能的單筒望遠鏡’,肯定是在山谷裡八百米的某個位置上能看到些什麼,對麼?”
關宏宇笑了笑:“警校不教數學的麼?我們現在所處的高度至少有個一百米,你如果把八百米當做三角形的斜邊,那麼實際上底邊的距離大概是七百三十米左右。
”富爸爸窮爸爸
周舒桐聽完,邊點頭邊舉起望遠鏡四下觀望:“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說明在咱們前方山谷裡七百三十米距離這條線上就一定會有什麼呀。
”
關宏宇低頭看了眼山崖下方,說道:“沒錯,也不排除他在這兒直接玩了一次不帶保險鎖的蹦極……總之,要搜山是一定的。
”
周舒桐眨眨眼:“啊?搜山?”
後方這時有響聲傳來,兩人扭頭看了眼,隻見路口處,宏陽分局的另一輛警車正朝着這邊開過來。
關宏宇扭頭對周舒桐說:“當然,他既然棄了車,那就隻剩下跳崖和徒步跋涉兩種選擇了。
而且連後備箱裡的礦泉水都沒拿,他肯定走不遠。
”
排查和搜索很快開始。
江州總隊的孫超副隊長正拿着地圖和一旁的刑警商量着什麼,随即,孫超擡頭指揮衆人往各個方向搜查,衆人領命散開。
孫超掏出電話,呼叫增援,身着消防、武警制服的警務人員趕到,協助搜索,衆人有的走進草叢,有的則進了樹林。
兩名訓犬員牽着兩隻警犬,來到董乾車旁,警犬在車輛駕駛席上聞了一陣子之後,調轉方向往懸崖下方跑去。
關宏宇和周舒桐自然也加入了這支可以算得上龐大的隊伍,但山林很大,走着走着,這一方向最後也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關宏宇人高,步子也大,走得不緊不慢,但始終沒停下來過,周舒桐勉力跟着,走到後來,就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她剛喘了幾口氣,關宏宇卻停了下來,喝了口水,回頭看了眼她,從包裡拿出甁水,遞了過去。
周舒桐接過水瓶,抹了抹汗,喘着氣說:“關老師您……您身體素質真好。
”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關宏宇看了眼天色,念叨着:“再過不了一會兒天就該黑了,咱們沒有充足的照明工具,沒法連夜搜。
往前再走走,要是沒發現什麼,幹脆趁早折回去。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兩聲鳥叫,他擡頭一看,頭頂上,居然有個鳥窩。
關宏宇後退了兩步,仰頭看着鳥窩,皺了下眉。
周舒桐也随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嘴裡嘟囔着:“這是什麼鳥啊……”
關宏宇沒答話,忽然靠近,雙腳一蹬樹幹,三蹿兩蹦爬到了鳥巢旁。
周舒桐沒料到這一出,站在樹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隻見關宏宇扒着樹幹,近距離盯着鳥巢看了會兒,伸手從鳥巢裡拿了個什麼東西,随後,一蹬腿就從樹上蹦了下來。
周舒桐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關宏宇朝周舒桐攤開手心,說:“也不曉得它從哪兒找到這麼高級的材料來築巢。
”
周舒桐低頭一看,關宏宇手裡竟然是一小段布料。
夜,餐廳。
高亞楠私心并不想赴今天這個約——憑良心講,她同周巡隻是一般的同事關系,算不上敵對,也絕對算不上熟悉,本來,單獨吃飯這種事,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
但現在,偏偏它就是這樣發生了。
昨天送走“關宏峰”後,周巡似乎表現得有些奇怪,今天下班後,突如其來的邀約也特别不合情理。
但她不敢不來——她也害怕,她此刻的拒絕,會成為關宏峰兄弟的一個漏洞。
她就這麼沉默地坐着,看着對面的周巡狼吞虎咽,隻覺得胃裡一陣陣翻騰。
周巡賣力地吃了半天,想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能問你個問題麼。
”
他說完,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突兀,喝了口湯,補充了一句:“你要是願意,就當是純八卦聽,不願意,就當我放屁。
”
高亞楠忍不住笑了笑:“行,那你先放着,我看看臭不臭。
”
周巡也不客氣,問:“你覺得關宏宇是被冤枉的麼?”
高亞楠正要開口,周巡趕緊說道:“哦不,這不是個問題,我知道你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我想問的是,你之所以會認為他是被冤枉的,除了感情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原因?”
高亞楠心頭一跳,反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周巡拿了張紙巾,一抹嘴,習慣性地伸手掏煙,掏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把手揣回兜裡:“當初調查的時候,你說和關宏宇早就分手了,但這和你懷孕的事兒又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