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不知道自己從身體裡的哪個部分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然後使出全身氣力,終于扣動了扳機。
砰!一顆子彈射入那個白色幽靈的身體中,白色幽靈的身體劇烈晃動了一下,但它隻是稍稍停了一下,又繼續向韓江和唐風飄來。
“再開啊!”唐風驚恐萬分。
韓江又連續扣動扳機,砰!砰!砰!……一連數槍,槍槍擊中那個白色的幽靈,白色幽靈終于消失了。
一直籠罩他們的那束強光也消失了。
韓江和唐風不知道那個幽靈是被打死了,還是退了回去,總之,四周又恢複了平靜,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喘息和心跳聲……
韓江和唐風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向前摸索,他們來到了剛才那個白色幽靈消失的地方,緊張地注視前方,可是黑暗中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那束強光再次打在了他倆的身上,韓江和唐風猛地一驚,幾乎同時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
兩人回身一看,那個白色的幽靈又出現在他們身後。
緊張,恐懼,已經壓得韓江透不過氣來,他猛地扣動扳機,砰!砰!又是兩槍,面前的白色幽靈又消失了,但是随即,令他們無比驚駭的一幕出現了——黑暗的巨大宮殿中,突然亮起了無數盞明燈,照得這裡亮如白晝,無數的白色幽靈在他們四周晃動,在向他們逼近。
韓江和唐風背靠着背,大口地喘着粗氣,他倆瞪大了驚恐的雙眼,不知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将會是什麼!
無數的白色幽靈在向韓江和唐風逼近,有的已經飄到了兩人的面前。
韓江和唐風終于看見那些幽靈的面容,那是一張張長滿膿包、不辨人形的臉,有的膿包還在往外流淌着膿水。
韓江和唐風的心髒被揪了起來,他們此時終于确信,這些确實不是人類,而是幽靈,因為這張臉絕不可能是人類的面容。
韓江和唐風無比絕望地靠在一起,他們身旁的幽靈越聚越多,突然,剛才還是金碧輝煌的宮殿,瞬間變成了陰暗潮濕、爬滿老鼠的巨大下水管道,無數的幽靈、成群的老鼠一起向他倆襲來,韓江渾身爬滿了老鼠,令他百爪撓心。
他感到有一隻強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頸,他感到了窒息,他想喊,想呼救,想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但是,他已經沒有一點兒力氣,他喊不出聲。
他扭頭看見了唐風,此刻,唐風已經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不!絕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這個可怕的幽靈之家!
韓江開始重新聚集力量,他甩掉了手臂上的兩隻老鼠,伸出粗壯的手臂,抓住自己脖頸前的那隻手,那隻他看不見的幽靈之手、命運之手,使出他僅剩的力氣,用力撕扯着。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的,他感到了自己的氣力正在一點點喪失,而扼在他脖頸上的幽靈之手卻越來越緊,最後,他絕望地放棄了抵抗,隻從身體裡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
……
韓江猛地睜開了眼,四周一片漆黑,這是哪裡?他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卻感到渾身冰涼。
韓江從沙發上坐起來,看看牆上的鐘,晚上十一點。
看來自己才睡着,就被這個該死的噩夢驚醒了。
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這才回憶起來自己還在維克多的公寓裡。
韓江剛才的那一聲低吼,驚醒了葉蓮娜,葉蓮娜點燃蠟燭,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韓江長籲了一口氣,道:“做了一個噩夢。
”
“噩夢?”
“是的,很可怕的噩夢,我夢見我和唐風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被兩束強光追逐,就像……就像我們置身于舞台中央,而四周全是觀衆,但……但四周的觀衆竟然都是幽靈,他們向我們撲了過來,我開槍了,可無濟于事。
我們仿佛到了一個幽靈之家,那些幽靈越聚越多,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眨眼間變成了陰暗、潮濕、爬滿老鼠的下水管道,我們無力抵抗,就要被那些幽靈和老鼠吞噬,然後……然後,我就醒了!”韓江清晰地回憶起了剛才的那個噩夢。
“我還以為你夢見跟我在一起呢,原來是唐風!”葉蓮娜故意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韓江晃晃腦袋,道:“葉蓮娜,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這個人一向很少做夢,這個夢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
“我看你是對明天的行動害怕了。
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葉蓮娜笑道。
“害怕?可能有點,但這不是主要的,這個噩夢讓我感到了危險,我感到了一個巨大的危險正在向我們逼近,而且,唐風很可能已經遭遇了危險。
他隻有一個人,一旦遭遇危險,根本無力抵抗。
”韓江肯定地說着。
葉蓮娜拍拍韓江的肩膀,說道:“我看你是這幾天累壞了,不要想了,趕緊抓緊時間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行動呢。
”
韓江卻一把抓住葉蓮娜的手,說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确,我看這裡不能再待了,我們得趕緊轉移!”
“你是說我們要連夜轉移?”葉蓮娜驚道。
韓江點點頭,道:“我不知道我們将要面臨什麼樣的危險,但是我感覺他們就在我們附近。
”
“他們?伊留金?”
“不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