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唐風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你在嘟囔什麼東西?”韓江問。
“我在念經,給這些死後還不能入土的亡魂超度。
”唐風擠出一絲苦笑。
“沒看出來,你還會念經?我看你還是不要管這些死人了,多給我們幾個念念經,保佑我們平安。
”韓江戲谑道。
“我隻會念超度亡魂的經,不會念保佑活人的經。
”唐風苦笑道。
“我會,我會念保佑活人的經。
”梁媛突然叫了起來。
“你會?”韓江和唐風都驚訝地看着梁媛。
梁媛于是在唐風和韓江驚詫的目光中,雙腿盤坐,煞有介事地念起經來,唐風幾次想打斷梁媛,但都被梁媛連綿不斷的誦經聲擋了回來。
直到梁媛念完,唐風才問道:“你念的是什麼經?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是一個老和尚教我的,說是能保佑我逢兇化吉,呵呵。
”梁媛笑道。
“好了,别念什麼經了,我從不相信這些,我就相信事在人為。
”韓江打斷了梁媛和唐風的宗教交流。
唐風支好帳篷,韓江硬要唐風和梁媛睡帳篷,自己睡在車裡,唐風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隻好聽韓江的,唐風和梁媛躺在帳篷裡,外面的風聲一陣緊似一陣,梁媛覺得頭疼,一直躺了一個小時,也沒睡着,唐風隻好抱着梁媛,說來奇怪,這下梁媛倒很快進入了夢想。
淩晨時分,荒涼的戈壁灘上起了一陣狂風,這是一次真正的沙塵暴,狂風夾雜着沙礫、碎石猛烈撕扯着唐風和梁媛的帳篷,唐風猛地睜開眼睛,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不,這不是噩夢,噩夢不會如此清晰,唐風猛地坐起來,也驚醒了梁媛,“沙塵暴!”唐風驚道。
唐風和梁媛脆弱的帳篷被塵暴吹得不住地搖曳,唐風還在猶豫的時候,帳篷外傳來韓江的聲音,“唐風,快起來,沙塵暴來了,這帳篷恐怕支撐不住了。
”
唐風渾身一激靈,打開帳篷,拉着梁媛跑出了帳篷,梁媛不住地尖叫……韓江一把将唐風和梁媛拉到車下再看那頂帳篷,瞬間便被狂風卷進沙塵暴中,不見了蹤影。
唐風一陣陣後怕,他的耳畔除了狂風的呼嘯,就是一陣陣可怖的響聲,他眯着眼,朝不遠處的京觀望去,令他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原本夯實在京觀中的骷髅,骨頭,竟然也扛不住沙塵暴的襲擊,那一個個骷髅似乎又有了生命,面目猙獰地痛苦地叫喊着,狂風撕扯着那一個個猙獰的面孔,突然,那些面孔被狂風和沙礫撕開了一道道口子,血肉橫飛,痛苦變形,最後在唐風面前消失了。
京觀外圍的一些骷髅竟被這陣塵暴吹散在黑夜中,突然,一個骷髅頭被狂風卷起,猛地向梁媛砸來,唐風猛地抱緊梁媛,那個骷髅頭重重地砸在車身上,竟将結實的悍驢砸出了一個凹坑,然後,那個骷髅又被一陣狂風卷上了漆黑的夜空,消失地無影無蹤。
梁媛不住地尖叫,哭喊着,唐風隻能緊緊地抱着梁媛,但這沙塵暴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樣子,唐風乘風略小的時候,睜眼看了看表,天快亮了,他轉而大聲問韓江,“這……這風看樣子停……停不下來,我……我們該怎麼辦?”
“媽的,這該……該死的風,我……我看再這樣下去,咱……咱們的悍驢也扛不住,隻……隻有一個辦法……”韓江斷斷續續地說道。
“什麼……”
“進千戶鎮!”韓江斬釘截鐵地說道。
“現在?”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為聽到要進千戶鎮,唐風的聲音有些顫抖。
“廢話,就是現在。
”
韓江說完,唐風就覺得一陣更猛烈的狂風向他們襲來,緊接着,他就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保護他們的七彩悍驢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悍驢也保不住他們。
他們可能和悍驢一起被沙塵暴卷上天去。
這會兒,唐風開始明白韓江為什麼說悍驢再也回不去了,該下決心了,唐風沖韓江喊道,“好吧,就聽你的。
”
說着,唐風打開後車門,和梁媛鑽了進去,韓江跳進駕駛室,風越來越猛烈,即便加上三個人的重量,悍驢還是在狂風中顫抖,唐風發現車左邊的車窗已經裂開,心中不禁惶恐,沖韓江大叫道:“快,快開車啊!”
韓江發動了半天車,可是卻怎麼也發動不起來,韓江嘴裡念念有詞起來,“寶貝,悍驢,親,你倒是動啊!”
要在平時,聽到韓江這麼肉麻,唐風肯定會笑起來,可是這會兒,他卻笑不出來,就聽韓江還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