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方第一縷陽光照在甯靜的水面上時,唐風走到了往生海邊。
一陣金色的磷光泛起,原本平靜的水面忽然起了變化,水下像是有一個……不,也可能是很多個泉眼正源源不斷地向水面上噴薄而出,直至唐風面前的水完全沸騰起來。
唐風瞪大眼睛,吃驚地望着沸騰的水面。
那下面有什麼?骷髅壇城,還是無數的巨蟒?
水面慢慢地分開,一團雲霧之後,那個戴面具的女子又出現了。
隻是……隻是這次戴面具的女子是從水下出來的,她慢慢地向岸上漂移而來。
讓唐風吃驚的是,這女子身上竟不帶一滴水花!
唐風還是本能地向後退去,沒退兩步,就靠在了那塊怯薛軍碑上。
戴面具的女子在離唐風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唐風還是無法從她那黑洞洞的眼眶中看到眼睛。
那閃耀着金屬光澤的面具後面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龐?
唐風還在胡思亂想,那女子先開口了:“你還好嗎?”
“不……不太好!我們找不到進入宓城的通道。
”唐風說道。
“那都是因為八思巴這個和尚,是他封堵了進入宓城的通道。
”戴面具的女子平靜地說道。
“他?八思巴為什麼要封堵進入宓城的通道?”唐風對女子的話有些吃驚。
“因為從成吉思汗到忽必烈,蒙古與西夏的戰争持續了一個甲子,黨項人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成吉思汗死在了西夏,忽必烈也險些喪命于此,所以八思巴不想讓黨項人再擁有這裡,再占據這座城市!”那女子說到這兒,突然話鋒一轉,問唐風,“你一定聽說過繼遷老王地斤澤起事的故事吧?”
唐風點點頭:“我知道,當年黨項族首領李繼捧被誘入宋朝,被迫交出五州之地,歸附宋朝。
李繼捧的族弟繼遷不肯屈服,僅帶數百人出奔沙漠瀚海之中的地斤澤,抗宋自立。
經過繼遷、德明兩代西平王,再到昊王,三代君主幾十年的努力,黨項人重新壯大起來,建立了西夏,并與宋、遼抗衡數百年!”
戴面具的女子微微颔首:“你說得不錯。
李繼捧獻出五州之地的時候,黨項人幾乎要亡國滅種,隻有繼遷老王不肯屈服,僅帶了區區數百人,逃到沙漠中的地斤澤,整個西夏的基業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你現在該明白為什麼昊王将這裡命名為‘宓城’了吧?宓是我們民族起源的地方,我們黨項民族縱橫草原大漠上千年,幾番沉淪又幾番崛起,隻要還有不肯屈服的黨項人回到這裡,就能在此重新發展壯大,宓城就像是黨項人的一粒種子。
當年昊王看西夏境内東、南、西面皆有重鎮駐守,唯有北面空虛,又見此地絕險,易守難攻,危難之際可作又一個地斤澤,所以在此建城,并派最骁勇善戰的族人駐守此地,期望它能在黨項危亡之時發揮像地斤澤那樣的作用,成為民族複興的源頭。
”
“我明白了。
所以當蒙古大軍花費幾十年,死傷無數,攻下宓城後,八思巴不希望以後還有黨項人回到這裡重新複興黨項的基業,于是封堵了通往宓城的道路,并且不讓劉秉忠将此事記錄下來,以至于後人根本不知道這段秘史。
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八思巴用什麼辦法封堵了通往宓城的通道呢?”唐風心中依舊寫滿了疑問。
戴面具的女子沉吟許久,并不回答唐風的問題。
唐風焦急地盯着女子的面具,在刺眼的陽光照射下,唐風極力想看清楚面具背後的那張面孔,可是他看到的隻是一副面具,——一副面無表情的面具。
她在想什麼?還是已經靈魂出竅?為什麼不說話,不回答我的問題?
唐風盤算着心中一連串的疑問,這時,戴面具的女子突然向前走了兩步,幾乎就要和唐風靠在一起。
不知怎的,這時唐風卻不敢再直視女子的面具,他手足無措,不知戴面具的女子想要做什麼。
那女子仿佛也在注視着唐風,突然,他轉過身,和唐風并排站在水邊。
緊接着,唐風就見那女子又緩緩地舉起了右手,每次當她舉起右手的時候,自己就要倒黴!這次當唐風看到戴面具女子這個動作時,渾身不自覺地一顫,雖然這次女子的右手并沒有指向自己,而是指向了水面。
還沒等唐風明白過來,就聽到一聲極其沉悶的聲響。
那聲音并不大,像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但是唐風卻感到腳下的大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緊接着,往生海遼闊的水面開始沸騰起來,像是水下有無數個泉眼,不斷噴湧而出……
片刻工夫,水面又恢複了平靜。
唐風正在詫異,就覺着水面似乎開始下降,水面依然很平靜,但是水面的下降卻很明顯。
唐風半張着嘴巴,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突然,唐風看見在退去的水面下,一條碗口粗的巨蟒正吐着芯子,盯着自己。
唐風大驚失色,再看身旁那戴面具的女子,卻不見了蹤影……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唐風驚叫着,他想要睜開雙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