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嘴裡神神叨叨,念念有詞。
誰也不知道黑雲在念什麼,隻有唐風敏銳地覺察出黑雲嘴裡念的是一種古老的黨項語言,像是某種咒語,但是他也聽不出黑雲念的是什麼咒語,那是一種他從來沒聽說過的黨項咒語。
黑雲的聲音越來越高,機械而富有韻味。
唐風忽然覺得黑雲此刻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人,或許應該說不是一個人!他盯着黑雲那已經入定的癫狂狀态,既痛心,又感到恐懼,深深的恐懼……唐風扭頭看看将軍,剛剛還自信滿滿的将軍這會兒已經怔住了,再看那些黑衣人,也都像是被催眠了一樣,癡癡地盯着高台上的黑雲。
黑雲神神叨叨地念了十多分鐘,唐風感到大腦有些眩暈,他極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大聲沖高台上的黑雲喊道:“黑雲,我們在狼窪遇到的狼群,還有今天早上不朽之殿前的狼群都是受你控制的吧?”
黑雲并不理睬唐風,繼續有節奏地念着咒語。
唐風又大聲沖黑雲喊道:“還有……還有黑石上戴面具的女子就是你假扮的!你并沒有燃起火牆的力量,那隻是你利用某種東西發射了強烈的光線,點燃了滿是天然瀝青和硫黃的戈壁灘!”
黑雲還是不理睬唐風,仍然很陶醉地念念有詞。
唐風再次大聲吼道:“黑雲,你醒醒吧,你并沒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隻是……隻是我不明白在狼窪時你為什麼又召回了狼群,而今天早上卻……”
唐風話說了一半,黑雲突然停下了咒語,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眼神直刺唐風,讓唐風無處躲閃。
黑雲終于開口了:“那是因為梁媛,第一次在狼窪時梁媛跟你們在一起。
”
唐風微微點頭:“我明白了,所以今天淩晨,你們召回了梁媛,就指引狼群來襲擊我們?!”
“不!唐風,我不是同謀者!”梁媛大叫起來,她對這一切感到難以接受,她絕望地問李國文,“爹地,難道我也是你的一顆棋子嗎?”
“不,媛媛,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從未想過要讓你卷進來。
所以當你陪着爺爺去北京參加拍賣會時,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你這個冒失的舉動大大超出了我的計劃。
你還記得嗎?當你回到香港時,我曾嚴令你不要管這件事……”
李國文說到這兒,梁媛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哭着沖李國文點了點頭。
李國文又接着說道:“可是你不聽,特别是在爺爺死後,你執意要查清楚這一切。
随着你介入得越來越深,不知為何,我在見到唐風後,忽然改變了想法。
既然我無法說服你,不如讓你跟唐風去試試,一來有韓江和唐風照顧你,二來我也可以通過你了解老K的情況。
”
“就……就是那條項鍊嗎?”梁媛恨恨地說道。
李國文點點頭:“不錯,我知道你到哪兒都會帶着那條有你母親照片的項鍊,所以我将一個極其微小的定位跟蹤器植入了項鍊。
”
這時,梁媛忽然轉而大聲對唐風說道:“唐風,請你相信我,我不是爹地的同謀者!但是今天早上我沒有對你們說實話,一切都是今天淩晨我才知道的。
當我見到父親時,我感到萬分驚詫。
父親他們是昨天夜裡來到宓城的,是黑雲不知用了什麼奇特的熏香,将你們都迷倒了,然後他們将我帶進了不朽之殿。
父親叫我離開這裡,我不同意。
徐仁宇找到了那件玉璜,是我……是我從徐仁宇手上一把奪回了玉璜,然後用重重帷幕作掩護,将玉璜藏在了昊王的神主下面。
這時,天已經亮了,你們醒了,黑雲引來了狼群,我隻好扔了項鍊,躲在大殿後面……”
唐風這才明白了今天淩晨發生的一切,怪不得梁媛的項鍊不見了,玉璜又失而複得,看來自己确實錯怪梁媛了。
他見梁媛傷心的樣子,心裡刀絞一般難過,但他剛想開口安慰梁媛,李國文卻沖他說道:“唐風,你們可能想不到會有人從往生海南面進入綠洲吧?所以我說我比你們所有人都更了解宓城!我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船,帶進了沙漠。
其實你們在魔鬼城的時候,已經非常接近野狼谷了,幸虧黑雲吓唬住了你們,又來了一場黑塵暴……”
“你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女兒,你難道不擔心媛媛遭遇危險嗎?黑塵暴差點兒要了我們的命,你知道嗎!”唐風厲聲質問李國文。
李國文苦笑了兩聲:“我當然擔心媛媛,但是事已至此,沒有不冒風險的辦法。
黑塵暴來了,誰也逃不過,我們幾個也是九死一生。
否則我們早就進入宓城了,還等得到你們?”
說着,李國文狂笑起來,笑聲震得整個大廳嗡嗡作響。
但就在這時,整個地下宮殿微微晃動了一下。
宏偉的地下宮殿晃動了一下,所有人都驚恐地向四周望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殿又似乎恢複了平靜。
誰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就連李國文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驚恐地向高台上的黑雲望去。
所有人當中,隻有黑雲似乎還保持着鎮靜。
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