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
摸金一門中并非是需要有師傅傳授便算弟子,它特有一整套專門的标識,切口,技術,隻要懂得行規術語,并以摸金一門的手法規矩行事,比如說拆了丘門後要點蠟燭摸金,那就皆是同門,象這種從虛位切入冥殿的盜洞,便隻有摸金校尉中的高手才做得到,這些事我以前從我祖父那裡了解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從沙漠回來的路上,從shinley楊口中得知。
所以我覺得既然是同門同道,便沒什麼不好商量的,當然這是在對方還是活人的前提下,倘若是鬼魂幽靈,也多半不會翻臉,大不了我們把他的屍體鄭重的安葬掩埋也就是了。
我說完之後,便等對方回應,一般這種情況下,如果那人也是倒鬥的行家,我給足了對方面子,想必他也不會跟我們過不去,就算是幾十年前進來的那位摸金校尉亡靈,應該也不會為難我們。
然而等了半天,對方沒有半點回應,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多半,在冥殿東南方角落中的那個人,仍然和先前一樣漠然,好似泥雕石刻一般紋絲不動。
我心想别再不是行裡的人,聽不懂我的唇語,當下又用白話大聲重說了一遍,結果對方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這下我們可都有點發毛了,最怕的就是這種無聲的沉默,不知道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如果想從冥殿中離開,就必須走冥殿的盜洞入口,但是燈影後的那位,直勾勾的瞧着我們,不知道想要做什麼,我們也吃不準對方的意圖,不敢貿然過去。
我心念一轉,該不會這張臉不是摸金校尉,而是這古墓中的主人,那倒難辦了,沖着冥殿東西角喊道:“喂……對面的那位,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們隻是路過這裡,見有個盜洞,便鑽進來參觀參觀,并無非份之想。
”
胖子見對方仍然沒有動靜,也焦躁起來,喊道:“我們這就要從哪來回哪去了,你再不說話,我們就當你默許了,到時候别後悔啊……”大金牙在後邊悄聲對我們說道:“我說胡爺胖爺,那邊的莫不是牆上壁畫上畫的人物,咱們沒瞧清楚,這蠟燭光線影影綽綽的,我看倒真容易看花了眼睛。
”他這麼一說,我們倆心裡更沒底了,一時對自己的記憶力産生了懷疑,他娘的,要果真如此,那我們這面子可栽大了,這幾分鐘差點讓自己給吓死,可是确實不象是畫,這冥殿,包括整個這座古墓,都邪的厲害,我們剛進冥殿确實是什麼都沒發現,但是進那盜洞之時,半路上不是也沒巨石嗎,也難保這冥殿中不會憑空裡就突然冒出點什麼東西,倒底是人?是鬼?是妖?還是如大金牙猜測的,就是墓壁上的繪畫?
我把先前看過的那些冥殿壁畫,默默在腦中過了一遍,那些畫都是身穿當時流行胡服的肥胖宮女,絕對沒有對面那個模糊人影的圖案。
眼看着地上的蠟燭就要燃到盡頭了,這時我們再也耗不下去了,我暗地拔了傘兵刀在手,這種刀是俄羅斯流進中國的,可以用來切割繩索,比如空降兵跳傘後,降落傘挂在樹上,人懸在半空,就可以使用這種特制的刀子割斷傘繩,這刀很短小精悍,刀柄長刀刃短,非常鋒利,戴在身上十分方便,我們這次來陝西,是在内地,沒敢帶匕首,所以我們随身帶了幾柄短小的傘兵刀防身。
我另一隻手握着金佛,對胖子和大金牙使了眼色,一齊過去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麼,胖子也拔出工兵鏟,把兩隻大白鵝交給大金牙牽着。
三人成倒三角隊形,我和胖子在前,大金牙牽着鵝,舉着手電在後,一步步緩緩走向東南角的蠟燭。
每走一步我握着傘兵刀的手中便多出一些冷汗,這時候我也說不出是害怕還是緊張,我甚至期望對方是隻粽子,跳出來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這麼不言不語鬼氣森森的立在黑暗角落中,比長了毛會撲人的粽子還他娘滲人。
就在對面那個人,即将進入我們狼眼手電的照明範圍之時,地上的蠟燭燃到了盡頭,噗的冒了一縷青煙,消然熄滅。
随着蠟燭的熄滅,燈影身的那張人臉,立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