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王的棺椁有很大的可能就在潭底的水眼中,我記得曾在潭底見到一條巨大的石梁,那時我以為是建造王墓時掉下去的石料,現在想想,說不定那就是墓道的石頂。
我們分頭着手準備,将三條最粗的長索分别固定在水下那架重型轟炸機的殘骸上,沒有比這架“空中堡壘”的遺體更合适的固定栓了。
它不僅具有極高的自重,而且龐大的軀殼遠遠超出了水眼的直徑與吸力。
然後我們就着手搬動銅馬。
那銅馬極為沉重,好在這裡的地形是個斜坡,三人使出全力終于将銅馬推進水裡,再把那潛水袋上的充氣氣囊固定在銅馬的腹部,這樣做是為了從水眼中回來的時候可以利用氣囊的浮力抵消一些旋渦中巨大的吸力。
從那破口出來的時候,外邊依然是黑雲壓空,星月無光。
白天那潭壁上古木叢生、藤蔓纏繞,大瀑布飛珠搗玉,銀沫翻湧玉練挂碧峰的神秘絢麗氛圍則全都看不見了。
瀑布群巨大的水流聲完全像是一頭躲在黑暗中咆哮如雷的妖怪,聽得人驚心動魄。
我們三個人踩着水浮在潭中,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成功與否就在此一舉了!千萬要注意,不能讓銅馬沉到水眼底下,否則咱們可就再也上不來了。
”
Shirley楊說:“水性無常,水底的事最是難以預料。
如果從旋渦處難以進入墓道,一定不要勉強硬來,可以先退回來再從長計議。
”
我對她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過天時一過,恐怕就再也沒機會進這王墓了,咱們今天務必要盡全力!假如還不能成功,便是天意。
”說罷,用手敲了敲自己的登山頭盔,讓戰術射燈亮起來,放下潛水鏡,戴上氧氣罩,做了個下潛的手勢,當先沉入潭底。
Shirley楊和胖子也随即潛入水中,三人在水底找到銅馬,還有綁在上邊的繩索,把腰上的安全鎖與之牢牢拴在一起,都互相鎖定,加上了三重保險。
我舉起“波塞冬之炫”水下探照燈,用強烈的光束向四周一掃,發現在潭邊根本看不到位于中央的黑色旋渦,上下左右全是漆黑一片。
但是這潭底的地形我已經十分熟悉,當下先找到轟炸機的機體——巨大的暗綠色機身此時就是一隻大型路标,機尾正對着的方向就是那個神秘的水眼,機尾和水眼中間還有一條大青石相連,沿着這些潭底的記号,即便是能見度再差,也能找準方位。
水下無法交談,隻好用手語交流。
我們使用的手語名稱叫做“海豹”,而并非世界通用的德式手語,這主要是因為美國海軍的手語更為簡便易懂,學起來很快。
我對他們二人指了指重型轟炸機的殘骸,向着那個方向,做了個切入的手勢。
胖子嘴邊冒出一串串的氧氣白泡,沖我點了點頭,Shirley楊也已會意,立刻将銅馬上的氣囊浮标解開,使它升到水面,這樣我們在中途如果氧氣耗盡,或是氣瓶出了問題,仍可以借與浮标連接的氣管暫時接氣。
大約一分鐘後,浮标的氣嘴已經為氣囊充了大約三分之一的空氣,減輕了銅馬的一部分重量。
我們在水底推着銅馬,不斷向着潭底的旋渦推進。
我們經過的地方,潭底的泥藻和蜉蝣都漂浮了起來,在水中雜亂的飛舞,原本就漆黑的水底,能見度更加低了。
我感覺腳下的泥藻并沒有多厚,下面十分堅實,好象都是平整的大石,看來獻王墓的墓穴果然是隐藏在潭底,至此,又多了幾分把握。
這時,位置稍微靠前的Shirley楊停了下來,左右握拳,手肘向下一壓,這是“停止”的信号。
我和胖子急忙停下,不再用力推動銅馬。
Shirley楊回過頭來,不用她再做手勢,我也已經察覺到了——水底開始出現了潛流,看來我們已經到了水眼的邊緣了。
按事先預定的方案,我對胖子做了個手勢,伸出雙指反指自己的雙眼,然後指向胖子:“你在前,我們來掩護你。
”
胖子拇指食指圈攏,其餘三指伸直:“收到。
”随即移動到銅馬的前邊,由于他的體形在我們之中最壯,所以他要在前邊确保銅馬不被卷進旋渦深處。
有了沉重的青銅馬,三人又結成一團,我們就不會被旋渦卷起的水流力量帶動,但仍然感覺到潛流的吸力越來越大。
等到那黑洞洞的旋渦近在眼前之時,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身體了。
那銅馬并非一體,而是多個部位分别鑄就後拼接而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