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放棄了追蹤,準備返回上面的情況下,她又突然出現,想做什麼?
我一拉Shirley楊的胳膊,二人同時停下,Shirley楊也看到了從冰縫中爬出來的韓淑娜,同時感到十分意外,我在下來之前,将照射範圍二十五米的“狼眼”纏到了手臂上,這時舉起胳膊來,直對着韓淑娜照了過去。
在漆黑寒冷的冰淵中,即使是“狼眼”,也隻剩下了不足二十米的能見度,但這個距離,恰好可以照到韓淑娜所在的冰縫,“韓淑娜”,在我們搞清她是什麼之前,姑且仍然這麼稱呼她,她似乎對戰術電筒的光束照射沒有任何反應,趴在冰縫上探出半個身子,便一動也不動了。
由于韓淑娜的臉上沒有了五官,隻是朦胧的一片花白,兩排牙齒虛張着,所以我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哀是怒,雙方就這麼僵持在了半空,我逐漸有些沉不住氣了,那家夥根本就不可能是人,似乎也不是身體關節僵硬的屍體,不過不管她是什麼,絕對沒有善意。
我拽出M1911準備一槍打過去,将韓淑娜的頭打爆,還沒撥開保險,便覺得有人輕拍我的肩膀,Shirley楊在我身後說:“不能開槍,會引起冰壁崩裂的。
”
還沒等我把手槍收起來,那個沒有臉的韓淑娜突然向全身通了電一樣,蹿出了藏身的冰縫,張開手腳,象個白色的大蜥蜴一般,刷刷幾下就迅速的向我爬了過來。
我和Shirley楊見狀不妙,不知道“韓淑娜”的屍體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種恐怖的樣子,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一旦被她接觸到,就要面臨巨大的危險,這時不敢怠慢,趕緊全力向下拉動套鎖裡的登山繩,快速将身體升上冰淵,最好能将韓淑娜引到冰川上。
但我們上升的速度雖快,但韓淑娜在冰壁上爬動的速度更快,在離冰面還不到五六米的時候,她那張白森森的大臉就已經可以夠到Shirley楊的鞋子了,冰川上的衆人看得真切,胖子和初一兩個人不顧明叔的阻攔,舉槍探進冰窟中齊射,槍彈都打在了韓淑娜的臉上。
我回頭向下一看,隻見韓淑娜白呼呼的臉上被開了兩個洞,她的身體也被子彈的沖擊力向下貫去,掉落了數米便挂在冰壁上,擡起沒有眼鼻的臉向上張望,臉上的兩個洞又重新愈合,這時冰淵果然被槍聲震動,碎冰不停地紛紛落下,韓淑娜似乎是為了躲避掉落的堅硬冰塊,身影一閃,就躲進了冰縫之中。
我和Shirley楊趁機爬到上面,再往下看的時候,上面坍塌的一些大冰塊已經将那冰縫堵死,我們想要再從這進去找韓淑娜已經不可能了,但這冰川下的縫隙縱橫複雜,誰知道她還會從哪裡鑽出來,而且槍彈對她似乎沒有什麼作用,十分不好對付。
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實在發生了太多難以想像的事情,然而午夜才剛剛過去,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風雪什麼時候會停難以預料,看來今夜是别想睡安穩了。
衆人堵住冰窟,回到帳篷中取暖,折騰了半宿,雖然疲憊,但是都睡不着了,圍在一起議論着韓淑娜的事情,彼得黃說:“可能她沒被燒死,隻是受了重傷,埋在雪中又活了過來……”
胖子說:“怎麼可能,老黃說話别不經過大腦思考好不好,咱們都親眼看到了,腦袋燒沒了三分之一,這樣要是還不死,那天底下恐怕就沒死人了,在上面看她一臉白花花的東西,多半是白毛,這肯定是變成雪山僵屍了,非常非常不好對付。
”
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那種東西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Shirley楊問阿香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别的地方,才得知阿香根本就沒敢睜開眼去看。
衆人各說各的理,讨論了很久都沒個結果,最後向導初一忽然一拍巴掌,藏地喇嘛們論禅的時候經常會做這個動作,表示突然醒悟,或者加深記憶什麼的,初一年輕時經常跟喇嘛去山野采藥,也養成了這麼個習慣,顯然是他此刻想到了什麼。
于是我們就停下不再說話,初一對衆人說:“一定是被雪彌勒纏上了,兩年前還曾有地堪院的同志們在昆侖山摩竭崖遇到過這種事,不過喀拉米爾一帶卻還沒有過先例,昆侖山雪彌勒比惡鬼還要可怕,她的屍體會越長越肥大。
”
初一正要講述以前雪彌勒在昆侖山禍害人畜的事情,卻忽然停住了口,在這一瞬間,他的表情似乎也僵化了,和他坐在一側的明叔、阿香、彼得黃也是如此,都一齊盯着我們身後的帳篷上方,好像那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急忙回過頭往後看,隻見帳篷的帆布被從外邊壓進來兩個巨大的手印,中間還有個巨大的圓印,像是個沒有五官的人臉壓在上面,都比正常人體的比例大出一倍,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正想從外邊用力撐破了帆布鑽進帳篷裡來,我看那兩隻大手實在是大得吓人,帳篷被壓得直響,很快就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