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地有神棍裝神弄鬼,借機拿這大耗子說事,硬說這是鼠仙,是來替山民們消災解難的,然後以此騙了許多善男信女的香火錢,後來當神仙供的大老鼠死了,神棍說鼠仙爺給大夥造了那麼多福,臨走應該給它披上張人皮,讓它死後升天走得體面一些,于是在亂墳崗子中找了具沒主的屍體,剝下人皮給鼠仙裝斂,越是深山老林中那些個文明不開化的地方,越是有這種詭異離奇的風俗,估計這死人頭中的黃皮子也差不多,都是屬于神棍們騙錢的道具,咱們根本犯不上對這些四舊傷腦筋。
燕子對我所說的話半信半疑,她是山裡人,雖然是解放以後才出生,對這些邪門歪道本來信得不深,但仍是心存些許顧及,而且對那兩顆被掏空了,用來裝黃皮子死屍的人頭極為恐懼,說什麼也呆不下去了,我隻好讓她暫時到大仙廟的石門外等着,我和胖子拆掉另一半火炕就立刻上去跟她彙合。
等把她打發走之後,我對胖子說,這“黃皮子墳”下還真埋着“黃大仙”,那麼黃大仙有口寶貝箱子的傳說,多半也是真的,把它找出來就是支援世界革命。
于是我們倆歇都沒歇,又動手把另半邊火炕也給拆了。
但事情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順利,拆塌了火炕一看,裡面隻有些破瓷爛碗,哪裡有什麼裝有金脈黃金的箱子,地上隻是散落着一些米粒大小的金子,火炕靠近牆根處還被打了個大洞,地洞外邊已經塌了下來,堵得嚴嚴實實。
我和胖子見狀,立刻明白了一切,一屁股坐倒在地,完了,那四個被吊死的黑衣人,果然還有同夥,他們一定是發現從石階下到地窨子裡的人個個有去無回,知道了下邊有陣符,結果使了招“抄後路”從山裡打地道挖進地窨子,将山神爺的箱子挖走了,同志們白忙活了。
胖子還是把地上的金粒子一一撿了起來,自己安慰自己說這些确實少了點,支援世界革命有點拿不出手,但用來改善改善生活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看這些金粒子與那夜在林場所得非常相似,形狀極不規則,好象都是用來鑲嵌裝飾物體的帛金顆粒,難道黃大仙那口箱子上面竟然嵌滿了黃金飾品,在被人盜走的過程中,箱體摩擦碰撞掉落了這些殘片?
一想到那神秘的箱子裡究竟裝着什麼寶貝,我就覺得心癢,但那東西不知已經被人盜去多少年了,估計我這輩子别指望看見了,我為此失望了足有一分鐘,這時候胖子把能劃拉的東西都劃拉上了,再逗留下去已經毫無意義,況且這麼半天也怕燕子在上面等的不耐煩了,于是我們就打算動身離開。
臨走的時候,看到滿地窨子都是死屍,尤其是那四位“老吊爺”,看着都替它們難受,我就跟胖子研究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把火給這地轎燒了,因為底下室從來不會有光亮,這地窨子裡儲有多半罐子燈油,不少木制結構,要放火還不容易,把燈油舀出來胡亂潑了,最後把油罐子一腳踢倒,把油燈往地上摔去,立刻就着起火來,火焰燒得地窨子中的木粱木橼辟叭作響。
我和胖子擔心被濃煙嗆死,二人蹬着石階跑出黃大仙廟,外邊的雪已經停了,我們先找個樹洞把熊皮熊肉藏了,用石頭封好,這才踩着木頭過了察哈幹河回到林場,這時才發現被我們捉住的那隻“黃仙姑”,連氣帶吓已經隻剩下半口氣了,胖子一看這哪成啊,黃皮子死了再剝皮就不值錢了,但沒那份手藝把皮子剝壞了更不值錢,于是給它灌了些米湯吊命,他連夜就帶着熊掌和“黃仙姑”出山去供銷社換東西,為了幾斤廉價的水果糖便頂風冒雪去走山路,這樣的事情也隻有插隊的知青會做出來,動機也并非完全是因為貪嘴,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由于閑得難受。
燕子則回屯子找人來取熊肉,隻留下我一個人看守林場,等都忙活完了之後,閑了兩天,我們又合計着套過了黃皮子,這回該套隻狐狸了,可還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