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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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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笑道:“楊參我一直拿你當聰明人,可我發現你跟胡司令相比還真不是一級别的,我想起以後你跟他過日子,就不得不替你發愁,憑你這種白璧無瑕的名譽和對美國價值的深切信仰,使你根本不可能發覺他跟你玩什麼貓膩,以我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他胡八一是個吃素的善男信女嗎?NO啊,他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小子是滿嘴當代天方夜譚啊,他要是能摘摸金符我情願把腦袋揪下來讓你們當球踢,他把摸金符挂腳脖子上也能算金盆洗手?就算洗手了腳還沒洗呢……” 我暗罵這王胖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敗壞我好不容易才在Shirley楊心目中樹立起來的遵紀守法形象,這事Shirley楊未必不知道,隻是給我留點面子心照不宣而已,何必非要你來多嘴多舌。

    我趕緊從中打岔,分散掉衆人的注意力,恰好明叔拜過了漁主,就要下刀宰蚌了,招呼我們給他幫忙,總算是暫時瞞混了過去。

     隻見明叔走上兩步,他手中倒提了一柄彎刀,在蚌殼上來回拖動,發出一串串不祥的聲音。

    此刀刃不盈尺,刀身向内彎曲,在雨中依舊寒光四射,吞口處是個錾金的龍頭,柄上皆是鱗紋,是我們在珊瑚廟島時,從青頭商人“掰武”手中收得的一件利器,是舊時蛋民首領專用以宰蚌刮蚌的孤形利刃,也有數十代的曆史了,劘在這柄龍弧刀下的老蚌已難記數,但用以碎剮這千年“砗磲”恐怕也是初次。

     海上大雨滂沱,衆人穿着雨衣矗立在甲闆上,看明叔手持刮蚌的“龍弧刀”,将刀身在食人蚌外殼上來來回回地拖動。

    早先的蛋民們,依靠在海裡采蛋捉蚌為生,常常将自己比做魚龍之同屬,這大概是由于采蛋太過危險,帶個“龍”字能夠不為猛惡水族所傷,這柄用來取珠屠蚌,在水下搏擊雲絞龍的短刃深,才被稱為“龍弧”,但是在古時隻有皇室才能夠以龍自居,蛋民用龍字犯了忌諱,從不對外宣揚,也不會将龍弧示人。

     明叔的舅公早年是蛋人出身,所以明叔非常熟知采蛋的種種名堂,我和胖子看他象個神棍一樣用刀撥弄蚌殼,口中還念着咒言,如同在為那隻老蚌在刑前做法事超度一般,都覺得有些好笑。

     明叔又怪我們不懂其中厲害,“摸金”和“采蛋”都是傳統手藝,摸金的行規那麼多,誰都難免會犯兩條,犯了也就犯了,隻要八字夠硬,未必就會搭上性命。

    可在海上采蛋所面臨的風險,非是在山裡盜墓掘冢可比。

    常言說得好“欺山莫欺水,瞞天不瞞海”,山裡的古墓年代再久,未必有某些海中水族活的年頭多,如果不對海洋心存敬畏,在海上任意妄為,便有十條性命也不夠丢的,海上跑船打漁采蛋之徒多如牛毛,可沒聽說其中有半個敢對海神漁主不敬。

     我心中不以為然,這幾年做摸金校尉的經曆,使我知道摸金校尉雞鳴燈滅不摸金的行規,絕不是什麼迷信鬼神之道,隻不過世俗之人,難窺其中真意,歪曲誤解而已。

    不過此時也不好多說,隻好讓明叔趕緊動手,讓大夥瞅瞅,蚌殼裡面是不是藏着一隻可惡的,專門欺騙勞動人民美好感情的蚌精。

     Shirley楊不想看這血腥場面,想去船頭接應阮黑師徒等人,臨走時招呼我也過去:“老胡,咱們到船頭去好嗎?我有幾句話想要對你說。

    ” 我暗道不妙,肯定是胖子剛才說溜了嘴,如今Shirley楊要追問我洗手和洗腳有什麼區别。

    我最怕她提這件事,急忙抓住後甲闆捆紮食人蚌的一條纜繩,對她說:“明叔和胖子倆人如何收拾這麼一個大家夥?我得給他們幫忙,要談就在這談,我現在是死也不離寸地。

    ” Shirley楊怅然地望了我一眼,就獨自冒雨去了船頭,我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氣,看來我那枚“摸金符”終歸是保不住了,不過隻要這次能撈個夠本,到美國就老老實實做正經生意也罷,畢竟這世上還有好多人要靠我養話,沒什麼都不能沒錢,自己的難處也隻有自己才會知道。

     想到在前線身邊戰友犧牲時的眼神,他們故鄉的家人還生活那麼貧困,當時能走得安心嗎?我腦中亂了好一陣,等回過神來,明叔那套惡殺咒已唱罷了,他用龍弧短刃撥着蚌殼,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似是暗合古韻節拍,那食人蚌似乎受到了催眠圓光一般,兩道犬牙交錯的鋸齒狀蚌殼輕輕抖動,竟自裂開了一道縫隙。

     我和胖子看得張大了嘴,半天都沒合攏:“這跟摸金校尉失傳多年的開棺咒竟有異曲同工之妙,據說對着銅棺鐵椁把開棺咒念誦百遍,不用動手就能升棺發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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