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說這是海中楗木,忙道:“這麼多銅俑奴隸,肯定都是用來殉葬的,看來這的确是座恨天氏的陵墓。
楗木是上古神木,下面壓着的肯定是古時成精的僵屍,咱們這回連潛水尋找生路的機會都沒有了。
”
Shirley楊搖頭說:“先前我猜這裡是座古墓,如今看來可能有誤,用龍火煉鼎的那個時代,還都是以活人殉葬,尚未有始作俑者,既然有銅俑就多半不是古墓,另外楗木頂端嵌了許多箭石,周圍有上千青銅奴隸環伺推動,這東西可能是一件射日兵器的圖騰。
”
我看楗木雖是世上少有的海底神木,但妄想要射穿太陽,卻無異于癡人說夢。
扯動絞鍊的銅人,都是以龍火所鑄,千百年來淹在水底也未徹底鏽蝕,銅性堅固不散,但不知鑄造這麼多銅人又有何用,難道還真指望它們能活過來推動楗木射日?似乎沒有任何意義,我實是想不出這遺迹有什麼作用。
Shirley楊說咱們不能以現在的觀念去衡量古代的事物,在今人眼中也許這射日圖騰毫無價值,都是驅使古代那些悲壯如同蝼蟻般的奴隸,嘔心瀝血傾盡國力鑄造的廢物,可在古代這就是人們生命的意義和信仰所在,是精神世界的寄托。
聽她這麼一說,我若有所感,這些“假大空”的事物可以什麼都不是,也可以是“一切”。
我正思量着該何去何從,忽然感到地動山搖,海水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劇烈鼓蕩,楗木四周的青銅巨像,腳底都似生了根,任憑海水如何沖動,也僅僅微微搖晃。
耳中隻聽銅甲摩擦碰撞的尖銳之聲密集異常,頭上海氣帶動陰火燃燒,空中霎時間下起了鋪天蓋地的一陣火雨。
我們躲在漆黑的楗木和銅人軀體下,躲避落入水面的一團團陰火,加上此時海波洶湧暴漲,救生艇邊緣被陰火燎着,頃刻異味撲鼻,冒出縷縷白煙。
我們無計可施,隻能聽天由命,活得一刻便算一刻了。
陰火凄冷的光芒中,隻見海水中有一條巨大的陰影浮現,随着亂流竄入楗木附近的水裡。
明叔忙叫喊着讓大家小心有惡魚吞舟,話音剛落就從水中冒出一條粗大的黑色蟒鳗,數米長的漆黑鳗身泛着幽藍微光。
它在海底全憑感知,這時慌不擇路,沒頭沒腦地撞在了明叔所在的橡皮艇上,頓時推着小艇在水面上滑出十餘米。
明叔等人險些落入水中,古猜想用木漿去打,卻由于失去了身體重心,根本爬不起來。
我們齊聲驚呼,眼着那小艇就要撞在水中銅像之上。
我趕緊一拍胖子的肩膀,讓他開槍解圍。
胖子見鳗頭出水,舉起M1卡賓槍連射三彈,這麼近的距離他說打左眼絕不打右眼,槍響處血霧帶着碎肉飛濺,鳗血噴了明叔滿頭滿臉。
受傷的黑鳗一頭紮入了附近水下的旋渦失去蹤迹,水面上隻流下一股渾濁的血水,頃刻便被湧動的水流沖去痕迹。
明叔三人的救生艇險些也被漩渦吸住,趕緊抄起木槳劃水,重新向我們靠攏過來。
這時又見水花翻滾,水裡有條十六七米長的龐然大物,頭尾烏青,頂着一個發光器,身體發灰,雙眼格外突出,全身都是菱形刀鱗的怪魚。
它突然浮出水面,鼓鳍搖尾,正追逐一條從深海逃出來的黑鳗,亂流中失了獵物,便直奔我們的救生艇撲來。
Shirley楊識得這是被稱為深海金眼鲷的獵性魚,它和巨型黑鳗都是被水底熱湧逼上水面。
由于幾千米以下的深海中事物較少,它的習慣是見什麼吃什麼,離開了深海在淺水下它難以存活太久,所以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也會由于身體的不适瘋狂襲擊水面的一切生物。
但此時救生艇在楗木下躲避火雨和海湧,根本無法移動半米,胖子身處射擊死角,無法及時開槍防禦,隻好抓起艇内的另一支M1卡賓槍抵在肩上,向水面射擊。
一梭子子彈入水,激起了串串水柱,可0。
3英寸口徑的槍彈,防身有餘,想要射殺皮厚如犀的金眼巨鲷,卻是力有不及。
不過槍彈如雨,仍起到了一定效果,深海惡鲷揭起一片水花,擦着我們所在的救生艇迅速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