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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陌上花開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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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夾雜着濃重的硝磺氣味。

     卻于火光熊熊中,飛天鹞子般落下來一條人影。

     來人顯然屬于短小精悍一型,一身紅色袍帶,襯托在綠色火焰裡,尤其刺眼,加上一副活似雷公尖嘴猴腮嘴臉,簡直與俗畫中的無名火神一般無二。

     一朵火焰般的輕飄,陡地自空而降,于漫天大火裡,落向草舍一角,金雞獨立―― 好個漂亮架式。

     “崔老兒,你的膽子不上,膽敢與我們為敵,若不把姓簡的小輩獻上,眼看你死無葬身之地!” 話聲方出,即聽得崔平一聲怒叱,已自鄰側躍出,起落之間,已撲向紅衣人,怒鷹搏兔般,兌擠下來。

     那人鵝似地怪笑一聲:“好!” 四隻手掌,已自交接。

    一合又分,大火中飛鷹直墜般,雙方已落身舍外。

     簡昆侖這才知,禍由自己而起。

    慌不疊跟蹤縱起,飛身舍外。

     秋高物燥,草舍火勢起,一發不可收拾,眼看火舌四舞,烈焰僅在極短的一瞬間,已彙集成一片赤焰火海。

     簡昆侖目睹下,自是憂心如焚。

    他身子已翻出院外,突然想到舍中尚有崔平年邁的老母親與一名舉炊的老奴,心裡一驚,顧不得與敵人照面,慌不疊又迅速折了回來。

     大火裡,人影幢幢,顯然來人不少。

     簡昆侖以極快身法搶身入舍,其時草堂已為大火所封。

     一道火舌飛卷過來,差一點撩在他身上。

     情急智生,他迅速脫下身上長衣,猛力揮出,發出大股風力,眼前火焰吃他巨力一扇,頓時向四下擴散開來,他乃得趁隙踏入。

     卻隻見四壁窗棂俱已火起,滿室濃煙,既濃且嗆,滾滾如濤,直熏得眼睛也睜不開。

     簡昆侖一面揮動長衣,驅除眼前濃煙烈焰,一面快速前蹿。

     原來崔平侍母至孝,膝下無子,中年妻室亡故之後,便不曾再娶,所有家務舉凡炊事灑掃,均賴老奴周安上下打點,草舍之間,雖不華麗,窗明幾淨,也雅潔可人。

     他依稀記得崔老夫人住在最裡面一間,老奴周安應在後面廚房,身子一經撲進,直向裡間過道撲去。

     卻不意,猛可裡一人自裡間撲來。

     這人一身怪異衣着,頭、手、臉、身,俱都纏着濕漉漉的布條子,僅僅露着一雙眼睛,身後背着一個人,蒙着大幅濕布,說明了對方是有備而來,一切均在事先的計劃之中。

     乍然相見,二話不說,随着此人的一個前撲勢子,掌中厚背鬼頭刀,潑風蓋頂般,猛力直劈下來。

     簡昆侖長軀一收,施展的是快速收肌卸骨之術,形象頓失其半,對方的刀便落了空。

     那人狂叱一聲,身子滴溜一轉,第二次發刀,直似長虹倒卷,待将向簡昆侖身上揮落,其時已晚,卻已為後者搶了先機。

    随着簡昆侖揮出的長衣,火光裡有如紅雲一片,兩相交迎,神龍擺尾地一翻折騰,哧地一聲,卷飛而起的刀身,曳着長長的一道銀光,撞上了屋頂橫梁,落下來發出了震耳的一聲脆響。

     一掙之力,何止千鈞! 那人鬼頭刀脫手,右手虎口亦裂,頃刻間鮮血染了滿手,這才知道來人厲害。

     這一霎,火勢益烈,喀嚓巨響聲中,一根燃着的橫梁,自空墜落,差一點砸在了二人身上,四下裡濃煙火舌,簡直就似把二人吞噬了。

     那人連驚帶吓,哪裡再敢片刻逗留,怪嘯一聲,陡地騰身而起,直向院内撲出。

     簡昆侖偏偏放他不過,長軀乍搖,如影附形地跟了過來。

     那人真個急了,風車也似的一個疾轉,與簡昆侖照了臉,顧不得手上的傷,一招童子拜佛,直向對方腦門上磕來。

     簡昆侖恨透了這個人,決計不再留情。

    身子再次一個快閃,已到了對方左側,那人慌不疊偏過頭來,正好迎着了前者突如其來的一雙鐵指。

     是傳說中的大力金鋼指吧! 随着簡昆侖遞出的一雙手指,不偏不倚,正好照顧了他那雙閃爍的賊眼,撲哧!怒血四濺。

    那人哎喲一聲,整個身子直向後面倒了下來。

    卻為簡昆侖當胸一把抓住。

    五指着力,捏碎了對方胸前的麻花結,身後的那個人便到了他的手上。

     火勢猛烈,像是天都紅了。

    火焰流飛裡,竹籬、老樹,略一着及,立時燃燒起來,劈啪聲密如貫珠,便是過年時燃燒的花炮,也沒有這般熱鬧。

     人心,卻隻是沉淪……痛到無以複加。

     簡昆侖目睹下,隻覺着悲忿膺胸,無名的激動一時連眼淚也淌了下來。

     眼前已是火海一片,再無逗留之理。

    雙手捧着救自敵人背後的人,身軀拔起,宛若輕煙一縷,已自越過火龍也似的竹焰。

     卻見主人崔平,正自舞着一根竹杖,與兩個人戰作一團。

     現場人數不少,這把火無疑是對方處心積慮的精心之作。

     雖是一根竹杖,一人崔平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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