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射,兼而有掩遮廬山真面之妙,模樣兒甚是俊俏。
陳圓圓點頭笑贊道:“好美!”說時,她亦将面紗罩起,乃同朱蕾向外緩緩走出。
兩個絕世美女并步前行,身後簇擁着一幹内侍仆從,芳蹤所至,各方矚目。
穿過了如虹架橋,來到了東面院子。
那一片生滿了梨花,小巧玲珑的花崗石閣樓,便是陳圓圓居住的地方了。
朱蕾忽然咦了一聲,站住腳步,甚是驚訝地向陳圓圓望着:“你住在這裡?”
陳圓圓才自點了一下頭,朱蕾已高興地跳了起來:“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呀!”
“什……麼?”
“這是日照閣?”
說時她已興奮地轉到了石樓的正面,一雙眼睛頻頻打轉,像是在搜索什麼……
陳圓圓想是還不知道,這座五華山宮,原來是永曆皇帝的别宮,一時大感驚訝。
“你是在找那塊匾?”含笑一指,“你看!”
日照閣的一塊翠匾有一半掩飾在藤蔓之間,卻是易了一字,為日照觀。
朱蕾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她轉向陳圓圓道:“這麼說外面對你的傳說是真的了!你真的成了一個女道士?”
陳圓圓說:“對了一半!”她解釋說:“現在我隻能算是半個道士……我在塵世的功業和做的孽,依照道規。
還沒有抵消圓滿……也就是說,我過去在這個世界上所犯的罪太多了……直到有一天善功積滿,足以抵消所積欠的罪惡之後,才能有資格做一個真正靜修的道士。
”
微微一笑,她看向面前的朱蕾:“我天天都為此所祈求、禱告,果然現在機會來,看來這件功業竟是應在了你的身上!”
“我?”
“嗯!”陳圓圓随即又扯開了話題,“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以前你住過這裡?”
“因為五華山宮原來就是我的家!”
她于是把當年哥哥朱由榔建築這座宮殿的經過說了個大概,陳圓圓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陳圓圓搖頭說了一聲,“慚愧。
”随後歎了一聲道,“看來我們積欠你們的一切,今生今世已難以償還了。
”
朱蕾搖搖頭說:“這不關你的事………”
陳圓圓透過臉上的薄薄面紗,向她凝視了一下:“我們進去看看!”
朱蕾以前在這裡居住過,日照閣的一切對她來說再熟悉也不過,一花一樹,都對她充滿了感情。
在陳圓圓陪伴之下,各處走了一圈,這才進入閣裡,随即發現,昔日華麗的廳堂,已改了樣子。
香煙缭繞裡,已是一座十足的道觀。
一襲黃幔,陪襯着正面呂祖的金漆法體,四周各處擺滿了八仙的木雕,供桌上香燭長設,地上設有蒲團――陳圓圓這位當今的王妃娘娘,正如眼前穿着所顯示,已是洗盡鉛華,誠心誠意的在為着過去的罪行而忏悔了。
道家的參拜儀式,不同于禅門,沒有那麼多的經典可讀,講到内心的修為,卻似較佛家要求更嚴,七情六欲俱在一定控制之中。
進而燒汞練氣,愈見精深,卻非一蹴可就,非十年面壁,潛修默化不足以見其功力了。
對這些朱蕾是一竅不通,卻也并不排斥所謂神仙世界的存在,遇佛敬佛,遇仙敬仙,落得一顆敬仟的善心,總是好的。
當下随着陳圓圓做了一番禮拜,來到了後面靜室。
雙方落座,褪下面紗。
陳圓圓才自說道:“想不到公主你是慧根深厚的人,就憑這一點,神靈也會看顧你,絕不會讓你陷身絕境。
”
朱蕾看着她有些茫然,忍不住道:“你的話有弦外之音,坦白地告訴我吧,别叫我悶在心裡糊塗了!”
陳圓圓看着她甜甜地一笑,随即站起來四下走了幾步。
這裡是她居住之處,再不慮外人的忽然闖入。
再回身過來坐下,才開始她要說出的話:“我想救你出去,你願意嗎?”
“我?”朱蕾一驚而喜,“我還會不願意?”
她簡直高興地要跳起來:“快說,怎麼個救法?什麼時候?”
“當然不會是今天,不過也快了!”接着她娓娓道出,“三天以後,本月八号,是呂祖的千秋壽辰之日,城外的長春觀,有一個很大的盛會,每年這個時候,都有成千上萬的教友,由各處前來參加,到時候我也會去,我想出來一個辦法,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是一個很好的逃走機會……”
“你是說……我跟你一起去?”
陳圓圓點了一下頭。
“啊……好!”
朱蕾眼睛一亮,一時眉開眼笑,為之喜開于面:“可是怎麼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