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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煙波江上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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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朱蕾一時大生張皇,吓得忙自閃身樹後。

     過去時日來,頗多的江湖風險,已使她簡直不敢對任何事情存以幻想。

    除了簡昆侖以外,似乎每一個接近自己的人都存異圖,眼前這個白衣人,誰又知道他是何居心?實不敢貿然搭讪。

     卻不知,白衣人一路走過來,正眼也不曾向她多看一眼,徑自由她身邊擦過,揚長而去。

     朱蕾容他遠遠過去之後,才由樹後閃身而出。

     樹林裡暮色沉沉,冷風襲人。

     一隻怪鳥呱地叫了一聲,忽地拍翅而起。

    朱蕾原已是驚弓之鳥,當此一吓,直吓得驚叫一聲,慌不疊舉步就跑。

    一口氣跑了幾百步,累得嬌喘籲籲,越覺林木深深,盡是古怪,杯弓蛇影,較前番尤覺吓煞。

     隻覺得,對方白衣人誠然是可信賴的了。

     一念之興,舉目四顧,越是不見對方蹤影,頓時大生焦迫,随即再跑,跑跑停停,一面四不顧望,惶惶乎如喪家之犬,差一點要哭了出來。

     所幸這片樹林占地不大,跑了一程,林木漸疏,前面總算看見了空曠的田地。

     出了樹林,當前是一道驿道,兩面是早已秋收後的旱田,四下裡空空曠曠,不見一個行人。

     朱蕾驚吓稍去,卻也忑忐不安地東張西望。

     猛可裡,身邊一人冷冷笑道,“你在找我麼?” 循聲而望,白衣人就在身邊。

     倚着一棵樹,白衣人光彩灼灼的一雙眼睛,瞬也不瞬地直向她看着,分明近在咫尺,朱蕾竟是沒有看見,忽地為對方出聲道破,竟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一時隻管怔怔地看着對方發呆。

     白衣人哼了一聲:“方才情形,你看見了,要不是我及時救你,你早已落在了那個人的手裡……對方那人的身分也許你還不知道!” 朱蕾搖了一下頭。

     白衣人說:“有一個人,也許你聽說過,叫七老太爺,你可知道?” 朱蕾頓時一驚,吓得後退了一步。

     這個人她焉能會不認識?要不是他,今天自己還不會落到這步田地,是以乍然聽見七老太爺這四個字,也令她吃驚不小。

     白衣人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才自接道:“你大可放心,七老太爺已被人打成重傷。

     如今是生死不明,總算為你出了口氣。

    ” 朱蕾心裡一動,暗付着:你又是誰?怎麼會對我的事知道這麼清楚? 白衣人才自又接下去道:“我要說的是,剛才那個姓盛的,便是七老太爺手底下的人,他們是一路的,如果你落在他的手裡,下一步……嘿嘿……一旦把你遞解到了北京,可就不比吳三桂的王府那麼舒服了。

    ” 朱蕾一驚道:“你……是誰?” “我姓燕――燕京的燕!”說時這人已緩緩舉步,向朱蕾身前走來。

     朱蕾退後一步。

     那人伸手按了一下,站住道:“用不着害怕,我要是對你心存不良,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向你下手了,怎麼樣?你是不打算理我?” 想想也是,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恩人。

    再看看對方這個人一派斯文,卻也不像壞人。

    總之,眼前環境已不容許她反複深思,說不定這個人與簡昆侖認識,是同路人也未可知?若是能借助他的指點,找着了簡昆侖,豈不是好! 有此一念,朱蕾不禁憂心少釋,索性放大方了。

    當下看着他,略似歉疚地道:“對不起……謝謝你剛才救我……” 白衣人一笑道:“算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朱蕾左右打量了一眼:“我的馬……跑丢了……” 姓燕的白衣人一笑說:“丢不了的,喏,那不是麼?”随手一指,兩匹馬就系在林邊不遠。

     白衣人點頭含笑道:“正好我也要住這家客棧,我們就一塊去吧!”說完,轉身向二馬行去。

    朱蕾在後跟進,再看二馬之一,正是自己剛才乘騎的那匹小川馬,隻以為它跑失了,卻不知對方這個姓燕的心思夠細,竟然早就注意及此,倒是難得。

     白衣人一面解缰,一面笑道:“你與我走在一起,方便不少,回頭你就知道了。

    ” 朱蕾憂懼稍去,又恢複了昔日的天真無邪。

    聆聽之下一面翻身上馬,在馬上含笑問道,“為什麼?” 白衣人緩緩策馬,卻是含笑不語。

     朱蕾不免對他的顧忌,又自減輕了不少。

     她常見的惡人,大都是有一張令人生厭的臉,觀諸眼前這個姓燕的,雖然諱莫如深,卻也舉止中肯,并不讨人厭。

    眼下人生地陌,四面險象環生,正需要一個得力人在身側效力,白衣人的适時出現,應是再好不過,且先随他一程,靜觀後效如何,再定取舍。

     心裡有了主意,朱蕾更加笃定,當下一言不發,催動坐騎,緊緊随在對方身後。

     白衣人舉止從容,并不輕浮。

     “你一個單身少女,竟敢四下裡胡闖亂走,若是有了失閃,如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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