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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兩路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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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大泰并沒有死,力向雙也沒有死,兩個人都活着,都在-目怒瞪着對方――一個低着頭瞪,一個仰着臉瞪。

     力向雙的刀輪切進了趙大泰的右肩腫,趙大泰的長劍刺入力向觀的左肩窩,兩件家夥以這種相拗的位置透到骨肉裡,彼此就都不好動彈了,當然,除非他們是真不想活,則又當别論。

     來到兩人身邊,何敢略一審視,便已完全了解這是怎麼個形勢,他腔調竟平靜得出奇: “趙老大,可要我替你出這口氣?” 不待趙大泰回答,力向雙已咆哮道: “你要敢動一動,我這刀輪便能一下子切落姓趙的半片身子!” 趙大泰反唇相譏: “或者你可以,力向雙,不要忘記我的利劍也一樣能将你分作兩邊!” 何敢隻望着趙大泰: “隻要你一句話,趙老大,我保證姓力的什麼也辦不到,他唯有死路一條。

    ” 大腦門上汗水涔涔,趙大泰卻噓着氣笑了,笑得好尖銳: “聽到了沒有?力向雙,你聽到沒有?我的老友何敢說話了,你要是他娘的有種,就撂下聲言語,看看我們兩個誰是二十年後的那條好漢!” 力向雙咬着牙道: “何敢,你居然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真正卑鄙無恥之尤!” 何敢淡漠的道: “江湖道上,是該講仁義、重規矩、守傳統,不過,卻也得看對什麼人,論什麼事,像閣下這樣混淆黑白,強詞奪理,愣要包攬是非的角兒,就沒有這些三貞九烈可表了,老實說,宰一個少一個禍害!” 力向雙不知是急是氣抑或身上的創傷痛得厲害,一張黑臉業已泛了紫,和趙大泰一樣額頭上淌着汗,他嘶啞的叫嚷着: “姓何的,你劇毒在身,挨得了一刻,挺不過一時,虧你還敢在此大放狂言,脅迫于我?我力向雙又豈是這等受唬的人物?” 何敢沉沉的一笑: “人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力向雙,你倒與衆不同,眼看着就要血濺屍橫,卻仍然似風幹的鴨子――嘴硬,也罷,多說無益,分出存亡才能見真章!” 兩邊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力向雙大吼: “白不凡,我拼着與姓趙的同歸于盡,你先把這何敢給我做了!” 站在一側形如呆鳥的白不凡,聞言之下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他用力咳了兩聲,趨前兩步: “力兄,嗯,你是說,叫我把姓何的擺平?” 力向雙吸着氣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 白不凡又靠近了一點,苦前臉道: “要能擺平他,早就擺平了;如何會拖到如今更将纰漏越捅越大?這家夥棘手得很,隻憑我這幾下子,恐怕濟不上事……” 黑紫的面孔扯歪了,力向觀惡狠狠的道; “你含糊什麼?何敢早中了奇毒,目前完全是在虛張聲勢,放作姿态,實則已是強弩之末,搖搖欲墜,白不凡,隻要你一動手,姓何的包管據不過三招!” 白不凡轉眼望向何敢,何敢正大馬金刀的挺立于斯,瞅着他皮笑肉不動的微微颔首。

    這等形态,如此功架,豈像是“強弩之末”或“搖搖欲墜”的模樣?幾乎是響應他的看法,身上的鞭傷又火辣火辣的抽痛起來…… “朝上撲呀,白不凡,你也算是道上有名有姓的角色,怎能要孬紛熊?!” 白不凡幹幹的咽了口唾液,稚嫩的童子面上浮起一扶難言的怆楚; “我倒不怕再挨上一頓,力兄,問題是你,我不能讓你為我墊上這條命,我擔不起恁的情……” 力向雙差點氣得吐血: “老子都不怕豁上性命,你又有什麼好在乎的?白不凡,今晚的踉頭是栽到家了,若不多少扳回幾成,咱們往下還能混麼?” 白不凡呐呐的道:“一旦死了人,力兄,就更不必混了……” 何敢陰側恻的接上來道: “而且死的一定是你們這邊,力向雙離着閻羅殿隻差一步,姓白的充其量是一步半,待要跨過去,可是快得緊,眨眨眼的功夫,幽明立判。

    ” 面頰痙攣着,力向雙口沫四噴: “老子拼了――” “響尾鞭”便在這時像煞西天的一抹閃電,“嗖”聲穿入露在趙大泰肩頭外的刀輪橫又中,同時飛快的上揚,将那面刀輪滴溜溜的抛上了半空,更帶得力向雙一個側轉,趙大泰的長劍順勢也自力向雙的肩窩裡滑出! 力向雙在踉跄,而趙大秦卻是靜立不動,長劍滑退的一刹,他有絕對的機會再将長劍透進對方身體的另一個部位――他可以任意挑選的部位,但他卻沒有這樣做,他隻把長劍斜斜拄地,臉上浮現着一種似笑非笑的奇異的表情。

     鮮血從兩個人的創口間朝外噴,兩個人卻都像沒有感覺,力向雙在打了個旋轉以後,本來猶是反沖的勢子,又在身形驟起之前頹然僵頓,他大概也在瞬息裡觑清了形态,明白人家已經放他一馬了! 何敢亦沒有趁機追擊,盡管他說得狠,事實上卻一向缺乏打落水狗的習慣,如果他想讨便宜,可能比趙大泰的出手角度更為有利。

     白不凡與他的兩名手下立刻擁上來要替力向雙檢視傷口,卻被力向雙一把推開,這位“火韋陀”目光赤毒毒的盯住着何敢同趙大泰,好半晌,猛然跺腳,一語不發的奔向夜色之中。

     哧哧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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