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一時都惶然失去了主意。
這時候,守在“山海觀”裡的高手,都發覺殿中有變,生了警覺,其中四五個好手,還離開了崗位,掠進大殿來看個究竟。
那些惶怖中的“妙手堂”徒衆,一見援軍到,又有了一拼的信心。
他們的陣是布不成的了。
但他們還可以衆擊寡。
不過他們還未及聚集,方邪真已然發動:他一人一劍就殺了過去。
以寡擊衆。
劍光飄起。
寂寞的劍光。
鮮血迸噴。
凄厲的血光。
由于方邪真一出現,便是從外面直走到“山海觀”的内殿,而他又在殿内發動攻擊,一出手先殺主帥,再打散内殿的埋伏。
觀裡的人,乍聞内殿有異,再急回援,而在殿外的高手,這時也發覺觀内有變,反撲入殿,一時間,搶入内殿的“妙手堂”高手愈衆,但卻不成陣勢。
方邪真隻一個人。
他隻做一件事。
由内至外、由身邊到外面,一路殺了出去,一直殺了過去。
很快的,慘嚎聲此起彼落,不住有人撲倒踣地,他那一身白衣很快便為血水染紅。
人人拼紅了眼。
殺昏了頭。
也許,隻有一人是例外。
對這人而言,簡直是喜出望外。
這人當然就是參軍副使練利矯。
他為了要冒升,所以要讨好王黼。
為了要在王相公面前讨功,所以要跟“妙手堂”的人合作。
所以他才要害死韋拂柳。
――既然坑殺韋拂柳,又怕人報仇,那隻好害死他全家,殃及徒衆。
一不作,二不休,他準備連這“恩師”的家财和美麗女兒,一概照單全收了。
可是他望穿秋水等到的“韋明明”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明明。
而是一個煞星。
他可沒見過方邪真。
他對韋明明自然十分熟稔。
回兆電可沒見過韋明明。
也沒見過方邪真。
――事情就壞在這裡。
問題也出在這裡。
方邪真一動手就殺了回兆電,而且穩住了上風。
練利矯操着刀,卻出不了手,那一刻間,他面對這個煞星,自度必死,還生起一絲悔意。
早知道,又何必做那麼多害人的事呢!不作孽,至少,自己還是個參軍副使,仍大有自己作威作福、呼風喚雨的餘地。
可是現在卻……!
卻沒料到方邪真并沒有對他下手。
不對他出手,還迳自殺了出去。
那太好了。
練利矯決定:
走!
不,那應說是:
溜!
走得快,好世界!
一個懂得怎樣出賣、陷害人的人,一定十分懂得如何把握機會――逃生!
練利矯的逃生法門是:
他聽到那兒有殺伐聲,他便以相反方向跑!
――方邪真再利害,也隻是一個方邪真。
隻要那魔星隻一個,他便有機會逃得了、溜得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到了“妙手堂”,有一日定能叫這小魔星割腹開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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