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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镖 第六回 花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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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邪真趕到依依樓的時候,依依樓格外沉靜,老鸨和龜奴、小厮們都垂下頭來,不敢看他。

    方邪真隻看一眼,便知道有事。

     方邪真疾步上樓。

     他的手已按在劍柄上。

     一個與惜惜情同姊妹、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女子琴操扶在二樓欄杆上,忍不住叫了一聲:“方公子――” 方邪真行到惜惜房簾之前,倏然停住,望向琴操,琴操欲言又止,老鸨在樓下急得比手劃腳,方邪真點點頭,表示明白。

     霍的一聲,他已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簾布一陣急晃,琴操眼裡有說不出、道不盡的情急與關心。

     ――惜惜房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惜惜還在不在房裡? ――房裡有沒有别的人? 有。

     一個人。

     女人。

     這女人不是惜惜。

     但方邪真是認識這個女人的。

     這女人就坐在平時惜惜坐着撫琴,吹笛、手揮琵琶的地方。

     這個女人,比一朵近晚的玫瑰還濃豔,當她看人的時候,嗡動的紅唇仿佛隔空親吻了人,在對方心旌搖蕩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神竟是冷的冰的霜也似的。

     這女子當然就是花沾唇,誰有她一般的豔,也沒有她一樣的冷;誰有她一樣的冷,也沒有她一般的豔。

     這就是花沾唇。

     花沾唇穿着黛綠色的薄襖,開弧領繡亮碧色花線,除露出一截脖子外,整個軀體可以說是裹得密密麻麻的,但仍是讓人感覺到她那勻美的身材,曲線依舊令人怦然心動。

     方邪真一進來,看見她,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你知道我會來?”花沾唇反而微微詫異,“你一點也不奇怪?” “誰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都不奇怪,”方邪真道:“你本來也不例外。

    ” 花沾唇聽出他言外之意,用一種更使人低迷的姿态側了一側首:“本來?” “對,本來,”方邪真笑了;“我沒想到你會穿着衣服來見我,所以還是奇怪了那麼一下;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并沒有穿衣服,後來我想到你,總還是那時候的樣子。

    ” 花沾唇變了臉色, 她生氣的時候更豔,眉梢高高的挑至額角,更有一種殺氣騰騰的豔。

     她抓住燭燈,就想往方邪真扔去,忽又強忍下來,用眼梢眄着方邪真,柔柔的道:“上次蒙你相救,還沒謝呢。

    ”她問了一句像醇酒般濃烈的話:“你常常想起我,嗯?” “對了。

    ”方邪真爽快地答道。

     “為什麼?”花沾唇在燭映下,像一朵夕照的玫瑰。

     “因為像你這種女人實在少見,”這次方邪真答得更爽快,“長那麼大了,還不穿衣服,簡直不當自己是女人,使得我每次換衣服的時候都忍不住想到你不穿衣服的狼狽樣子。

    ” 他還附加了一句:“你的身材還算不壞,但盤骨大了一點,肩膊橫了一點,最可惜不該先讓我看過,”他笑了一笑,笑得令他對面的女子恨不得一拳搗在他的鼻子上,“你知道,男人對他已經看過的東西,通常都失去了好奇,不再感到興趣。

    ” 這次花沾唇再也按捺不住。

     她氣得像一朵憤怒的玫瑰。

     她雙手按在桌上,似是極力壓抑着憤怒,由于憤懑與這姿勢,使她豐滿的胸脯更是起伏如山如浪。

     “你敢對我這樣說話!”花沾唇怒極了,“你知道我是誰!?” 方邪真當然知道。

     花沾唇是“小碧湖”遊家的三大高手之一。

    花沾唇和“豹子”簡迅,“橫刀立馬”顧佛影鼎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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