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先生有過節,那麼幽冥先生既然已喪失氣力,要殺他實在易如反掌,何必說那麼多的廢話,又縱火那麼麻煩?
鬼這種東西難道真的存在?
那女閻羅難道真的要做自己的妻子?
蕭七一想到這裡,又不禁毛管豎立。
他盡管思潮起伏,動蕩不已,動作并沒有停不。
“铮铮”的兩聲,又兩枚鐵釘被他以劍鋒削斷,一枚在右,一枚在棺前。
六去其四,已隻剩不兩枚鐵釘。
蕭七連随将劍放下,勁透雙臂,一聲暴喝,雙臂齊翻。
“轟”一聲,整塊棺蓋淩空疾飛了起來,蕭七連随從棺材中飄起身來,腳尖一挑,劍從棺底飛起,他右手一探,正好将劍接住,人劍旋即飛出了棺材,淩空一個風車大翻身,落在照壁前那張長案之上。
棺蓋這時候才淩空落不,蓬然一聲,震撼整個大堂。
蕭七連人帶劍實時從長案上飛起來,“燕子三抄水”身形刹那間一連三個起落,這個人的身形也可謂迅速的了。
× × ×
金蛇般的火焰已然從四面遊竄至大堂的中央。
遊上了柱子,竄上了長案,男女閻羅都已經被火蛇包圍,大堂兩側不少的瓷像上面,亦爬滿了火蛇,火金黃,燈碧綠,猙獰兇惡的地獄群鬼,飛揚閃亮的火焰群蛇,更顯得詭異,更顯得恐怖,整個大堂仿佛已變成了煉獄,呈現出一種瑰麗輝煌之極,也恐怖詭異之極的色彩。
蕭七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瑰麗輝煌,這樣詭異恐怖的景像,也從來沒有見過遊竄得這樣迅速的火蛇,這難道真的就是地獄之火,地獄之火經已經降臨在幽冥先生的身上,幽冥先生左半邊身子的衣衫已經在燃燒,一條火蛇已竄近他的腦袋,舌卷着他披散的白發,嗤嗤聲響中,焦臭的氣味在空氣中散開,蕭七又豈會見死不救,身形立即從長案飛落。
“燕子三抄水!”
第一個起落,蕭七已将幽冥先生抓起來,第二個起落,就将幽冥先生身上的火焰在地面滾減壓熄,第三個起落,已挾着幽冥先生落在棺材旁邊。
隻有棺材周圍并沒有火焰遊竄上來。
難道這是女閻羅的主意,難道女閻羅知道這副棺材必定困不住蕭七,卻又怕蕭七脫身出來的時候不慎被火焰燒傷他俊美的面龐,吩咐不得便火焰接近棺材周圍?
蕭七不知道。
也無暇細想,整個大堂這時候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蕭七已感覺到火焰的酷熱。
幽冥先生卻仍然緊閉着眼睛,昏迷不醒,本來白雪也似的肌膚更加白,一絲血色也沒有,就像是一個以白雪堆成的雪人似的。
他的體溫卻灼熱如火,蕭七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塊燒熱的炭。
這個人到底怎樣了?
蕭七劍入鞘,連忙伸手一探幽冥先生的鼻孔。
仍然有呼吸,卻弱如遊絲。
莫非他的魂魄雖然已經被那個地獄使者拘走,對于他的生命并沒有多大影響?
蕭七亦無暇細想這個問題,将幽冥先生一旁放下,雙手托起了那副棺材,霹靂一聲暴喝,疾擲了出去,棺材一擲出,蕭七刹那又将幽冥先生挾起來,淩空飛身,緊追在棺材的後面。
“轟隆”一聲,棺材撞在門左那幅牆壁之上。
老大的一幅牆壁,“轟隆”聲中,硬硬被棺材撞塌,出現了一個大洞。
蕭七挾着幽冥先生就從這個牆洞間竄出去。
大堂的門口已被烈火封閉,蕭七隻有這樣才能夠闖出一條生路,他挾着幽冥先生從這個牆洞竄出,這個牆洞瞬息就已被火焰封閉。
烈焰飛揚,緊接從牆洞中遊竄出來!
× × ×
旭日已經在東牆之上。
沒有雲,陽光毫無阻礙的射進院子。
草叢中仍然霧氣迷漫,站立在草叢中的羅刹惡鬼在陽光閃動着命人心悸的寒芒,手中的兵刃在陽光不更閃亮奪目。
仿佛雖然光天白日,在這個莊院之中,他們依然是一無所懼。
風吹草動,悉索作響。
蕭七在草叢中将幽冥先生放下,望着那燃燒中的大堂,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金蛇般的火焰已經從門窗遊竄出來,火勢猛烈。
隻憑他一個人的能力,如何能夠将火焰撲滅?
這個巧奪天工的“捺落迦”,這個幽冥先生一生心血造成的人間地獄,難道就這樣讓它在“地獄之火”中毀滅。
隻有這樣了。
蕭七歎息在草叢中,歎息在冷風中。
一條火蛇刹那間從門内遊竄出來,遊竄入草叢中,那一堆草叢眨眼間化成了一片火焰,而且迅速的蔓延。
那些荒草本來就極易燃燒,整個莊院到處都是草叢,莫說一個蕭七,就是十個蕭七,也未必能夠及時将野草拔光,阻止火焰蔓延。
風助火勢,一發下可收拾。
蕭七又一聲歎息,再一次将幽冥先生抓起來,擱在肩膀上。
他也就扛着幽冥先生,轉身往莊外走去。
才走得幾步,方才他站立的它方已被火焰吞滅。
他腳步慌忙加快。
火焰的蔓延也迅速起來,整個院子迅速的變成了一個火場。
一片火海!
× × ×
陽光也射進了衙門的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