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劃,已把他的衣服割成兩半!
那大漢右手一拉,幹脆把右半邊的衣服卸下,然後右手揚衣,左手揮索,有如大鵬禦風,向宋一龍側面突施急攻。
這樣一來,他以為右手的破衣可生混淆敵目之效,更便于自己的進攻,豈知一個回合未了,已被宋一龍輕劍揭去。
于是他又索交右手,連左邊的破衣也完全舍棄。
那時際,隻見他滿身毛發,像一隻粗壯無匹的巨熊,煞是怕人。
那大漢本來是個鹵莽的人,所以雖然衣服已被宋一龍一一割破,隻剩一條褲子,但究竟皮肉未曾傷損絲毫,故依然異常猛勇,宋一龍見他不知分寸,亳無停手之意,即時避過但那滾滾而來的怪索,又一劍刺向他的中腰,劍鋒向上一挑,那大漢的褲子立刻卸落,在朗朗月光之下,竟然成了一個赤條條的人。
宋一龍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那大漢的臉上則窘态又加怒氣,怪索揮動得更猛,沖劈掃突,打得更不顧性命。
宋一龍不願再與他遊鬥下去,迅即欺身快步,緊貼那大漢後側,一招勁掌,向對方右肘打去。
隻聽那大漢怪叫一聲,奪魄索即時脫手,疾直如飛,插入兩丈外的一株大樹上。
那大漢的兵器已經離手,變成赤手空拳,不覺面色陡變,暗也自己成了甕中之鼈,将難免敵前濺血。
豈料宋一龍凝步不前,右腕一彎,立時收劍歸鞘。
随即躍抵大樹之下,将那大漢的怪索拔出。
他将這怪索用雙手秤量—下,始知它雖然粗不逾指,卻有數十斤重。
材料乃是百煉精鋼,隻不知中間又滲進了何種東西,竟又柔堪繞指,加以全身烏黑精亮,的是可愛。
那大漢定睛看着宋一龍,既不敢上前,又不敢退走,甚想索回兵器,又覺無此能耐,所以呆在那裡,為況極窘。
宋一龍突然渾身使勁,把“奪魄索”揮舞起來,上下左右,翻展盤旋,打得綿密之極,隻見一團索影包着人身,如銅牆,如鐵壁,真是潑水不入。
瞬息之間,宋一龍把怪索向身旁的樹木劈去,每一舉手,手臂大的樹枝,即應聲而斷。
他連劈十餘手,一株樹竟隻留下一條光秃秃的樹幹。
他即時立定,揮索從右向樹幹橫掃了一下,又向左橫掃了一下,順勢回扯,運用那摧枯拉朽功夫,那株樹竟然就此倒下。
宋一龍飛步避開,跳到那大漢面前,将怪索一伸一收,折成一疊,再把手向外一揚,那怪索即迅疾飛回大漢那裡去,他同時喝道:“要命便當快走!”然後昂首沒入樹林中去。
宋一龍此次離家遠走,本來有事在身,他的坐騎上看似一人,實是兩個,在他那黑色鬥篷裡面,實隐藏着他的獨生子宋如蛟。
那孩子隻有十二三歲年紀,生得俊美軒昂,不同凡俗。
所以宋一龍和柳貫虹兩夫妻對他疼愛非常。
剛才他閃入林中,忽逢大漢,其所以必須把對方引到稍遠之處進行厮殺,就是怕被對方發現宋如蛟的所在,更防兵刃交接之際,難于回護,反而自陷困境。
現在既已結束了一場惡戰,便立刻往找他的坐騎去。
他在叢密的樹林間穿行,忽又想起剛才隻顧敵那大漢,竟忘記了騎着白馬追他的兩名怪客,深怕或者顧此失彼,兒子也可能發生意外,猛然心中大急,便加速了腳步,但因為環境生疏,黑暗中一時竟找不到拴馬的地方。
他正在心焦之際,卻聽到亂蹄踏葉的聲音,又像是人,又像是獸,他定耳細聽,定眼細看,極想辨個清楚,無奈月暗林陰,究竟不易做到。
他這樣地一面尋覓坐騎所在,一面辨認踏葉聲音,反而顯得比剛才與那大漢厮殺時更加費神,正當此時,一聲凄厲的馬嘶發自不遠之處。
宋一龍尋聲覓馬,一路摸到林邊,蓦見自己的坐騎正被一個滿臉胡髭的人拉住,那正是追他的兩人之中的一個,黑馬在生人面前不願馴伏,不斷團團打轉,有時昂首強項,有時人立長嘶,但馬上的宋如蛟卻已無蹤無影。
宋一龍心急如焚,立刻一躍而出,—手搶過缰繩,一掌猛向那胡子的臉上打去。
這一掌打得非常帶勁,而又出其不意,那胡子雖然急速側身,避免了中個正着,但掌風過處,面上已有一種火辣辣的味道。
他暗想來者果然厲害,不敢掉以輕心,趁着宋一龍掌猛如雷之際,橫身穩馬,用右手來擒對方的右腕,左掌則對正肘彎後面,運足内勁打去。
這一着若能得心應手,宋一龍的右臂非立刻折斷不可,但是宋一龍在他手到之前,早已退開一步,左腳先虛後實,緊接一下“龍宮探秘”,右腳已踢向那胡子的下陰,對方喊了一聲“險”,立刻半移左步,“大帆調風”,轉了半個身,一個粗大的拳頭,像千斤銅錘似的,以迅雷劈空之勢,對正宋一龍腿筒上“上五寸下五寸”的要害槌來。
宋一龍立将右腿由實變虛,收腿穩步,不待對方有分辨餘暇,即用右拳勾擊那胡子的鼻梁,那胡子正待運掌消拳,卻料不到宋一龍的左掌已挾風直上,叭的一響,右耳已中了狠狠的一記,這一記非同小可,那胡子立覺耳裡雷鳴,眼前金花亂舞,随着向後颠踬了幾步。
宋一龍心頭之恨欲戰欲旺,看見那胡子倒跌了幾步,随即迅步上前,以免敵人有喘息的時間。
正當此時,忽然眼前寒光一閃,竟又有一個人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