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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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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她是這麼想的。

    她在等他。

    她甚至都沒聽見‘嘭’的一聲響,但她意識到她聽着了一個什麼聲音。

    剛才肯定‘嘭’地響了一聲,就像開啟香槟酒瓶蓋時發出的聲音一樣。

    她獨自一人坐在車裡,車就停在一個人也沒有的維斯角海灘停車場上。

    她剛剛被朗尼臭罵一頓,變成了母狗。

    她聽見有人打開一瓶香槟酒。

    是不是朗尼想緩和一下緊張空氣?她等了一會兒,然後鑽出車來看看。

    根本看不到朗尼的身影。

    噢,乖乖。

    她一時沖動,打開了後行李箱蓋。

    他躺在那兒,死了,嘴裡含着槍。

    對我同類中的人來說,這是最好的死亡方式。

    ‘親愛的朋友,’他可能會這樣說,‘我甯可在嘴裡含着一根男性生殖器,但有人要是出去時奶頭冰涼,那孩子就得去含冰涼的奶頭啦。

    ’” 沃德利在講這段故事時,一直把槍口對着我,就像他的食指一樣。

     “他在哪兒弄到的安有消音器的22号手槍?”我問。

     “他一直把槍帶在身上。

    幾年前,我買了一套很少見的手槍,有三支——我認為,全世界劃拉到一塊也不超過一百支——我送給帕蒂·拉倫一支,送給朗尼一支。

    但這是另外一碼事兒。

    不管你信不信,有一段時間我非常愛朗尼。

    ” “我鬧不清,他為什麼隻在星期五晚上才帶槍?” “他一度把槍帶在身上。

    這會讓他感覺到自己是個男子漢,蒂姆。

    ” “噢。

    ”我說。

     “從來沒想到吧?” “要是我跟傑西卡的事兒惹惱了他,那他幹嗎不開槍打死我?” “你不帶槍,”沃德利說,“因為你會用它。

    他不能。

    噢,我了解朗尼。

    他希望能用驚天動地的事件來化解他的憤怒。

    殺了你,殺了勞雷爾——但是,當然,你們倆他誰也殺不了。

    他是個同性戀者,親愛的。

    ” “所以,他才自殺?” “我不想說謊。

    這不是你的錯兒。

    他在經濟上遇到了麻煩,面臨着一場相當嚴重的刑事處分。

    一個月前,他求我幫忙。

    我告訴他我試試看。

    但你得知道,盡管我很有錢,但替他還清債務也會叫我喘不過氣來。

    他意識到了我不可能替他付這麼大一筆錢的。

    ” 我又哆嗦起來,可能是累的。

    我的鞋跟褲角都濕了。

     “你想攏堆火嗎?” “是的。

    ”我說。

     他想了一會兒。

    “不行,”他最後說道,“恐怕不太容易。

    這兒的東西都很濕。

    ” “是的。

    ” “我煩煙。

    ” “是的。

    ” “真抱歉。

    ”他說。

     我用手玩起沙子來。

    突然他開了一槍。

    聽着,嘭。

    子彈鑽進我鞋跟下面一寸深的沙子裡。

     “你幹嗎開槍?”我問。

     “别想用沙子來迷住我的眼睛。

    ” “你是個神槍手。

    ” “我練過。

    ” “這我看得出來。

    ” “這可是得來不易。

    對我來說,要把好手弄到手都不容易。

    你想這公平嗎?” “也許很公平。

    ” “懇求魔鬼都夠了。

    ” 我倆誰也沒吭聲。

    我盡量不讓自己身子戰抖。

    對我來說,這樣的戰抖可能會激怒他,接着他還會幹什麼呢? “你隻給我講了一半,”我說,“傑西卡給你打電話時你幹了些什麼?” “我盡量讓她鎮靜下來。

    當時我的心情也不平靜。

    朗尼死了!最後我告訴她要她在車裡等我,我開車去接她。

    ” “你當時想幹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想。

    遇到這種情況,你能告訴你自己的隻是‘一團糟’。

    但同時,我開車駛向維斯角。

    可别人告訴我的方向不對。

    我來到了北特普羅,方向正好相反。

    等我摸到維斯角時,勞雷爾不見了,她的車也沒影了。

    我回到海灘角,準備告訴帕蒂·拉倫,她告訴我的方向是錯的以及我對她這種做法的看法,她也不見了。

    那天晚上她沒回來。

    從此以後,我再沒見到傑西卡的面。

    ” “帕蒂·拉倫跟你住在一起嗎?” “我們快要住在一起啦。

    ” “我很願意這樣。

    ” “首先,告訴我,帕蒂到你那兒去過嗎?”沃德利問。

     “我想,沒有。

    ” “你想不起來啦?” “當時,我爛醉如泥。

    她可能路過那幢房子了。

    ” “你知道,”沃德利問,“帕蒂·拉倫過去對你的健忘症都說些什麼?” “不知道。

    ” “她過去常說,‘傻透了腔了。

    ’” “她會說這樣的話的。

    ” “她總是管你叫大傻瓜,”沃德利說,“在坦帕你給我們開車時,趁沒人在附近,她總是這樣對我說。

    上個月,她還以那種方式說起你呢。

    大傻瓜。

    她幹嗎要管你叫大傻瓜呢?” “也許她喜歡用這個詞兒。

    ” “帕蒂恨你恨透腔了。

    ”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說。

     “我想,我知道,”沃德利說,“有些男人鼓勵他們的女人進行特殊的口淫,這樣他們會覺得很舒服。

    ” “噢,基督。

    ”我說。

     “你跟帕蒂幹過這種事嗎?” “沃德利,我不想談這種事兒。

    ” “異性戀者對這種事都是守口如瓶。

    ”他歎了口氣。

    接着,他轉了轉眼珠子,“我希望,我們能有堆火。

    這樣會更性感一些。

    ” “的确會更惬意一點兒。

    ” “但是,我們辦不到。

    ”讓我感到吃驚的是,他打了個呵欠。

    這時我意識到,他打呵欠就像隻貓。

    他不覺得那麼緊張了。

    “帕蒂·拉倫過去常對我口淫,”他說,“實際上,這就是她促使我娶她的方法。

    那以前我從沒舒舒服服地玩過。

    我倆結婚後,她不這麼幹了。

    涼火雞。

    在我告訴她我想繼續幹那種事時,她說,‘沃德利,我不能幹了。

    我一看見你的臉就想起你的屁股。

    ’所以,當她管你叫‘大傻瓜’時,我很不高興。

    蒂姆,她跟你幹過那種事嗎?” “我不想回答。

    ”我說。

     他開了一槍。

    從他坐着的那個地方。

    他瞄都沒瞄,把槍沖前一伸,勾了扳機。

    隻有神槍手才這麼打槍。

    我褲子很肥,子彈從我膝蓋上部的褲筒裡穿了過去。

     “下一把,”他說,“我就要打爛你的火腿了。

    所以,還是請回答我的問題吧。

    ” 他把我給鎮住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現在,我的勇氣已降到了零點。

    在這種條件下,能打腫臉充胖子就夠不容易了。

     “是的,”我說,“我隻讓她幹過一把。

    ” “是讓她還是強迫她?” “她想要幹。

    她很年輕,這種事對她來說很新鮮。

    我敢說,那以前她從沒幹過這種事兒。

    ” “你們是在什麼時候幹的?” “在我跟帕蒂·拉倫第一次上床睡覺時。

    ” “在坦帕?” “不是,”我說,“她從沒告訴過你嗎?” “你先告訴我,然後我再告訴你。

    ” “我和一個姑娘到了北卡羅來納州。

    我跟那個姑娘同居兩年了。

    我們看到了一個廣告,到北卡羅來納去見一對想過上一次換妻周末的夫婦。

    我們到那兒時,看到了一個大塊頭的老頭兒跟他的年輕新娘,帕蒂·拉倫。

    ” “當時她是叫帕蒂·厄倫吧?” “是的,”我說,“帕蒂·厄倫。

    她嫁給了本地的一位傳教士。

    這個人還是高中足球隊教練和鎮子上的按摩療法醫生。

    他的廣告裡寫着他是個婦科學家。

    但他很快就告訴我,‘這是個幌子。

    美國姑娘認為要是能找到個婦産科醫生,誰也抵不住換妻的引誘。

    ’他是個大塊頭兒,身材很難看的老家夥,秃頂,但下面很慷慨,這是後來聽我女朋友說的。

    叫我吃驚的是,他倆處得挺好。

    在我那邊兒,帕蒂·厄倫聽說我是從紐約來的真正侍者後很激動。

    ”我沒再多說。

    我因為說得太多了,感到不大舒服。

    我的确沒覺出來他正仔細聽着呢。

     “頭一天晚上,她真跟你幹那事兒啦?” 我用不着再跟他兜圈子。

     “是的,”我說,“那天晚上同我們待在一塊兒的任何一個晚上都不一樣。

    我們似乎是天生的一對兒。

    ”我想讓他在我死後一輩子都琢磨這句話。

     “她什麼都幹了嗎?” “或多或少的。

    ” “或多?” “就那麼幹的。

    ” “在坦帕她又跟你幹那種事兒了嗎?” “沒有。

    ”我扯了個謊。

     “你在蒙我。

    ”他說。

     我不打算讓他再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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