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電話鈴聲時不時地響着。我模糊地意識到是一個警察接的電話。現在,他遞給我一份來電者的名單,大部分是記者要采訪——電視台的,廣播電台的。今晚,這些事會傳遍整個州。
“上帝,凱特的父母。”我快步離開起居室裡的韋伯和派德蘭頓。來到廚房,我的綁着繃帶的手哆嗦着在電話上按下一串号碼。
“喂?”一個老人的聲音。
“雷……”我幾乎說不出話來。“坐下,我有壞消息要告訴你。”
我很難受,不得不告訴他們,他們的生活将在一分鐘之内大大改變。
他們的身體都不好。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想馬上從三百英裡外的杜蘭哥開車穿過山區到丹佛來。我艱難地說服他們留在家裡。畢竟,他們到丹佛來能幹什麼?凱特的父親呼吸很急促,聽上去像是心髒病就要犯了。
“别走開,”我說,“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我的腦子裡難過地想象着凱特的父親急忙往丹佛趕來,汽車失去控制,掉下山谷。
“你們就放松點兒在家裡等着,我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們。”
放好電話,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到韋伯和派德蘭頓站在廚房的門口。
“什麼事?”我問道。
“我們剛剛接到懷俄明州警局來的電話。”韋伯說道。
我讓自己站穩。
“來自卡斯鉑的一個婦女被報失蹤。星期六晚上,是在她去看望住在謝裡丹的姐姐的回程途中,謝裡丹在她住的地方北面一百五十英裡。”
“你認為我的弟弟劫持了她?”
“時間吻合。在天黑後,她會接近懷俄明州警局發現你妻子的沃爾沃的那個休息站。如果那個婦女在那停了車……”
想象着派蒂攻擊那個婦女,她一定遭受了非常的驚恐,我的心緊縮着。
“她開着一輛一九九四年的雪佛蘭牌凱普雷斯。”派德蘭頓說,“除了她獨自一個人開車之外,劫持者選中她可能是因為那個車型有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他在往北方去。蒙大拿的警方發現凱普雷斯在比林斯附近的第九十号州際公路的一個休息站,懷俄明州警局把駕照号碼給了蒙大拿警方。”
“我的妻子和兒子……”
“和凱普雷斯在一起嗎?不在。”
派德蘭頓的語氣裡有些東西使我起了疑心。“那個是車主的婦女呢?”
他沒有回答。
“告訴我。”
派德蘭頓看了一眼韋伯,韋伯點點頭似乎表示同意了。
“她的屍體在行李箱裡。”
“慈愛的上帝,”我不想知道,然而,我忍不住還要問,“派蒂怎麼對待她的?”
“綁住了她的手,用膠布封住了她的嘴。她——”派德蘭頓的聲音沉了下去,“有哮喘病。她窒息而死。”
想到那個婦女絕望地為呼吸而掙紮,我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聽韋伯的解釋,韋伯說派蒂同一天晚上開着凱普雷斯從懷俄明去了蒙大拿的比林斯,他可能在比林斯的休息站劫持了另一輛車。當司機下車去洗手間時,派蒂從陰影裡沖出來。
我想象着凱特和賈森經受的痛苦,黑暗中擠壓着旁邊垂死的婦女,污染的空氣,感覺到她的扭動,聽到她被蒙住的嘴裡發出的低沉的聲音,她的瘋狂的動作,她被壓住的喘息慢慢地變得虛弱,最後停止。
“這件事永遠不會結束了。”我還是說了出來。
“不會的。我們能一步步接近把他圍住的。”派德蘭頓說,“你預測得很對,他是往蒙大拿那邊去了。可能會回到布特。比林斯在通向那的州際公路上。地區警署沒有名叫彼得·派蒂的任何犯罪記錄。但是他們在搜查有那樣特征的人,特别是下巴上的那道傷疤。關于他最近劫持的那輛車的司機,很快就會有人報失。一旦布特警方知道了那輛車的型号和車牌号,他們就會縮小搜查範圍。同時,他們會搜查汽車旅館和其他一切他們能想到的你弟弟能藏匿你妻子和兒子的地方。布特不是個大城市。相信我,如果他出現,就會被盯住。”
“但是,如果派蒂感覺到危險,離開了呢?”
“我們想到了那點。蒙大拿州警沿着州際公路搜查沒有标記的車,注意每一個三十幾歲獨自開車的白人男性。一旦聯邦調查局檢查過他的指紋,我們就會更了解我們的對手了,他的作案方式,他的案底。他可能有犯罪記錄,如果有,聯邦調查局的調查員會給我們提供一份他的臉部照片供我們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