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咝咝的響聲使我緊張不安。
但我即使從第一個圈地裡逃脫了,我還是陷在這裡。
我在一條大約五英尺寬、二十英尺長的隧道裡,如果我擡起手,就能摸到天花闆。
對面角落裡的門被我撞上的東西塞住了,是些發黑的木材和火災後的瓦礫。
不像第一個屋子,牆上和地上的混凝土沒有用木頭蓋上。
然而,天花闆有着同樣的格式:帶膠合闆的原木、橡皮層和上面的泥土。
原木還沒有掉下來,但水已經從它們中間滲過來了,最終,原木會腐爛而倒塌。
我注意到有兩根生鏽的鐵管沿着天花闆通到了屋子裡。
雨從天花闆流進更大的容器裡。
細流從隧道盡頭的廢墟流下來。
地闆上的水升到了我的腳踝。
門底邊的縫太窄了,水排不出去。
我陷進了一個蓄水箱裡。
六月的暴雨能下多少?一英寸?兩英寸?除非你考慮到隧道上面的廣大區域和燒毀的房子的長度,那似乎不算什麼威脅,可都集中在一個五英尺、八英尺、二十英尺的空間裡。
水可能不會升高到天花闆那兒,但很有可能升高到我得用狗刨式把我的頭保持在水面上。
但在寒冷的水包圍着我使我體溫過低的情況下,我能堅持多久?一旦我開始哆嗦,三個小時之内我就會死去。
事實上,我已經開始哆嗦了。
我朝堵住隧道的瓦礫堆濺起的水花照去時,手電筒照出了我的呼吸的微弱。
我抓着一塊燃燒過的原木努力拖動它時,燈光照在烤焦的木闆之間,斜斜的,我很難看清楚。
勞動使我呼吸急促起來,我深吸一口氣,濕木頭散發出來的臭氣使我咳嗽起來。
我更使勁地拉動了那根原木。
帶着勝利的喜悅,我把它扔到我身後。
瓦礫堆移動時,手電筒拿不住了,我抓過去,可手指隻是擦過。
它從我的手上掉了下去,我撲過去,在它掉進水裡之前,手像勺子似的把它撈住了。
我把它抱在胸前,保護着它。
如果它掉到水裡,濕了,幾乎可以肯定它一定不會亮了。
差點失去照明的痛苦使我哆嗦得更厲害了。
冰冷的水升高到了我的胫部。
我用一隻手拽開擋住我的路的木闆,用另一隻手拿着手電筒,但我握不緊。
我盡量用手電筒照着瓦礫堆,我又拉出一塊木闆時,手電筒又差點掉了下去。
手槍在腰帶下硌着腰。
我想把手電筒塞進另一邊腰帶裡,可沒有地方了。
使勁想!我對自己說,一定有辦法!我摘下背包,打開邊上的口袋,把手電筒塞進去。
我重新把背包背上,燈光照着天花闆,但是,我彎腰拆瓦礫堆時,正好是我想的那樣,斜照着那個方向。
我的動作太大,聲音回響着,使我的耳朵都有耳鳴了。
呼哧呼哧地喘着,我拽出了越來越多的闆子扔到我身後。
從廢墟上流下的水到了我的膝蓋。
不論我勞動得有多熱,我都無法停止哆嗦。
我又拉出一塊木闆,看到了一級向上去的被煙熏黑的水泥台階。
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又拉松兩塊木闆,發現了另一級台階,我感到了一陣希望。
如果露出足夠高的台階,就能爬到水上面了,體溫過低的危險就減輕了。
我的背包裡有食物,我可以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節約使用手電筒的電池,隻在照樓梯井時再用它。
我不顧一切地抓起一塊木闆,拉過來扔到身後,這時,我聽到“咔嚓”一聲,巨大的松動的瓦礫堆出了一個豁口。
我試圖退回來,但一堆烤焦的木頭和闆子向我砸過來,要把我砸到水裡,我吃驚得透不過氣來。
我不敢讓手電筒浸濕!隆隆聲使我聽不見别的聲音,我努力讓自己站起來,不讓背包裡灌滿水。
我想推開壓住我的木頭,把闆子扔開,但我抓住的東西感覺不像木頭,繞成一圈,還軟軟的。
我明白自己抓的是蛇時大聲尖叫起來,它的軀幹在我的手裡垂下來,壓碎的頭帶着毒牙正靠近我的胳膊。
我急忙扔出去。
一根浮木撞了我一下,我摔倒了。
惡臭的水淹沒了我,灌進了我的耳朵,鑽進了我的鼻孔,充滿了我的嘴裡。
我喘着氣,沖到水面,咳嗽着,吐出了黑糊糊的臭水,大口地吸氣。
我擦了一下眼睛,狂亂地意識到我什麼東西也看不見了。
手電筒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