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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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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的母親和我被迫離開伍德福特去哥倫比亞和她的父母一起生活,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還多了。佩尼告訴我這個鎮子現在是一個繁華的城市的郊外住宅區了,而我還不能完全明白那是個什麼樣子。

    我從州際公路下來後,順着一條新修的公路向鎮子裡駛去,我的記憶力經受着考驗。媽媽和我離開時我差不多十四歲了。她和爸爸總是帶着派蒂和我去看她的父母,我記得去州際公路的路上是大片的農場。現在很多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住宅小區。吸引住戶的首要的全景式的戶外風景被進一步的土地開發破壞掉,用昂貴的人造景觀作了補償。

    到了鎮子的邊緣,我路過了我的父親做過工長的家具廠,那裡現在是個集餐館、影院、劇院和購物于一體的購物中心。工廠的外觀被保留下來了,有一種地區曆史的感覺。市區——一個有六個街區的商業網絡——看上去比我少年時代更好。連在一起的兩層磚結構小樓都作了鮮豔的噴砂,一切都那麼新,即使是1900年早期的老房子。有一條街道被封閉了,改建成一條林蔭步道,樹木和各種植物點綴在室外咖啡館、一個噴泉和一個小音樂台中間。

    這個地區很繁華,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一個停車位。我的情緒撕扯着我的心。我還是個孩子時,市區似乎那麼大。現在感覺是一樣的,隻是原因不同了——無助使我覺得自己很渺小。盡管過去了那麼多年了,我仍設法使自己盡快熟悉環境。我路過了一家連環漫畫書店和一家冰激淩店,我小時候這裡一家也沒有。我來到林肯街和華盛頓街的拐角(這些名字使我回到了過去),盯着街對面陰影裡的一個出入口,它在一家銀行和一家藥店之間,我小時候那些地方生意很好。我記得這些是因為我的母親總是帶着派蒂和我走向那個出入口,爬上有着回音的樓梯去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喜歡的地方:牙醫的辦公室。

    我少年時代爬這個樓梯時,總覺得很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現在,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數着那三十級台階的每一步。到了頂上,我站在陽光下(又一個變化)面對着通向牙醫的同樣的毛玻璃門,隻是門上的名字不同了,現在是:科斯格雷夫保險代理處。

    一個頭發向後梳的年輕女人從用U形釘固定的文件堆裡擡起頭來。

    “什麼事,先生?”

    “我……我小時候,這裡是一個牙醫的辦公室。”我忍不住從接待處往通向那間恐怖室的走廊看過去。

    她看上去很困惑。“怎麼了?”

    “他有一些我需要的牙齒記錄,但是我忘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怎麼能和他聯系上。”

    “我恐怕不是你要問的人,我隻是六個月前才來這裡為科斯格雷夫先生工作的,而且,我從來沒聽說過一個牙醫辦公室的事兒。”

    “可能科斯格雷夫先生會知道。”

    她沿着走廊向我害怕的辦公室走去,不到一分鐘就回來了。

    “他說千也是八年前到這兒的,那之前,這裡是一個房地産經紀人的辦公室。”

    “哦。”

    “對不起。”

    “當然,”我的心裡一沉,“時間太長了,不能抱什麼希望。”

    失望中,我轉身向門口走去,然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停住了。

    “一個房地産經紀人?”

    “對不起,你說什麼?”

    “你說一個房地産經紀人用過這個辦公室嗎?”

    “是啊。”她看着我,似乎現在我變得有點讨厭了。

    “他或她管理着産業,你想呢?”

    “什麼意思?”

    “假設科斯格雷夫不是這個樓的主人,那他的房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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