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第先生有着薄薄的嘴唇,瘦瘦的臉頰。“我的妻子說你弟弟死了或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
“那就是你為什麼需要牙齒記錄了?為了證明是他嗎?”
“他失蹤了很長時間,現在我們可能找到他了。”
“他的屍體?”
“是的。”
“嗯,如果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我才不會找這個麻煩呢。”法拉第把我領進屋子。我聽到起居室裡傳出來電視的聲音,是在通向廚房的走廊的半路上開着的一扇門裡傳出來的。我路過時飛快地瞥了一眼,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過分的幹淨,每樣東西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塑料蓋在起居室裡的椅子扶手上,罐子放在廚房的架子上,蓋子都是蓋好的。一切都是規規矩矩的。
涼飕飕的空氣從這扇打開的小屋子的門裡吹過來,法拉第輕輕按了一個開關,打了個手勢,讓我跟進來。我們的腳咚咚地踩在結實的木制樓梯上。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井井有條的地下室,裡面堆滿了盒子,盒子排成一行一行的,形成了迷你走廊,沒有一絲雜亂無章的感覺。
兩片扇頁旋轉着,減輕了地下室裡每一個角落的濕度。
“我無法除去這裡的濕氣。”法拉第說道。他帶着我沿着一條迷你走廊向左轉,來到了一個角落,從一個床腳櫃上搬下了一些盒子。
“我能幫上忙嗎?”我問道。
“不了。我不想把東西弄混了。”
他拿起床腳櫃的蓋子,露出一捆文件。“我的妻子一直抱怨我留着這些東西,但我怎麼知道我可能最近要用什麼?”法拉第指着遠處的一堆盒子,“我的所有的稅務收據。”他又指了指另一堆盒子,“我付的賬單,還有這堆是……”他指着櫃子裡的文件,“我父親的業務記錄。不管怎樣,我能找到。”他拽出一大捆,抽出一疊文件夾。
“你弟弟叫什麼名字?”
“彼得·丹甯。”
“丹甯,咱們看看,丹甯,丹甯,安,布雷德,尼古拉斯,彼得。在這兒呢。”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對自己把檔案保存得很好的滿意。
我伸出手去接時,努力保持住手的平穩。
“别人的呢?你想要你的安和尼古拉斯是誰?”
“我的父母。”我覺得胸口悶悶的。
“好,如果你方便,我想全都帶走。”
“我的妻子看見我處理掉這些材料會非常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