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許老婆對丈夫講這種話是一種美國人的風俗。
你們還幹了什麼?”
“我們跳舞一直跳到深夜。
”李梅說,“然後我們和張先生夫婦告别。
然後王先生把我帶到他的汽車裡,而且我們……噢,我忘了告訴你去電影院前我們去了哪裡。
他帶着我去了外國的大學,讓我看看他一直在學習的東西。
爸爸,你見過肉眼看不見的動物嗎?”
“肉眼看不見的動物?聽都沒有聽說過。
”
“那是一種你不用魔鏡就看不到的動物。
”
“魔鏡?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樣子像高射機槍的鏡子。
通過這個鏡子,你就能看見肉眼看不見的動物。
哦,我看見千百個動物,在一個小盤子上面的一滴水中遊泳。
它們形狀不同,沒有眼睛,沒有嘴,沒有腿,但它們能走路,能遊泳。
我敢發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東西!王先生說,它們無處不在,也許這個院子裡就有成千上萬。
”
李老頭偷偷環顧了一下周圍,仿佛有很多這樣的動物正在他身邊爬來爬去。
“我什麼東西也沒看見。
”他說。
李梅咯咯一笑,“哦,爸爸,如果你沒有魔鏡的話,你是看不見它們的。
咱們去見王老先生吧。
也許我見到他時還得把整個事講一遍。
”她跳起來就往門口走。
“等等,等等。
”李老頭趕緊制止住她,“讓我先去,你太沒有規矩。
”他沖到前面,進中廳的時候又囑咐她,“李梅,别忘了,昨天王老先生氣得不輕。
不要和他頂嘴。
你要講禮貌,多順着他,懂嗎?”
“我用不着講那麼多禮貌。
”李梅說,“他管我叫劫持犯。
”
“李梅,咱們老聖人說得好……”
“知道,爸爸,咱們老祖先說,不要逆水行舟。
”
“老祖先從來沒有說錯過。
”李老頭說,“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敲他的門。
”他走到王戚揚的房間門口,擡起手來卻敲不下去。
“李梅,”他悄聲對她說,“咱們不能等到他咳嗽嗎?”
“唉,爸爸。
”李梅失望地說,“你怎麼就像一隻想去看貓的老鼠一樣……”
“你們倆在這裡幹什麼?”從餐廳走進中廳的劉媽一邊問,一邊用懷疑的眼光打量着他們。
“劉媽,”李老頭說,“我的女兒在這兒。
你知道她到哪兒去了嗎?王先生帶她去了他的學校,然後去看電影,又去了一家外國餐廳……”
“我是劫持犯嗎?”李梅問,“我是嗎?”
“要飯丫頭,”劉媽說,“你離少爺遠點!”她哼了一聲,向廚房走去。
“去告訴你的老爺,劫持犯回來了。
”李梅追在她的後面喊道,“告訴他……”
“李梅,李梅!”李老頭趕緊制止她,“不要那樣大喊大叫!”
李梅走到門口學着劉媽的口氣,“要飯丫頭,你離少爺遠點。
”說完後又在門口吐了吐舌頭。
“李梅,李梅,”李老頭說,“不要這樣!唉,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個壞脾氣的女人。
”
“那個母夜叉!老是對我指手畫腳的!”
“李梅,我要是昨天見到你,也得對你指手畫腳。
你真應該見見王老先生的樣子,他真的大發雷霆!記住,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她的指手畫腳不是忠言。
”
“李梅,别人勸告你的話就像老奶奶的花生,有的是好的,有的壞了。
但從禮貌上講總得接受它們。
如果你發現是好的,就把它們吃掉;如果你發現它們生了蟲子,就把它們扔掉。
當人家問你花生怎麼樣,你就得說很好吃。
假如你學會這一套,你就不會與那些壞脾氣的母夜叉發生沖突了。
咱們現在去見王老先生吧。
”
王大進了中廳。
他昨天晚上睡得非常香甜。
他一醒來就想起李梅來。
昨晚那“完美的吻”讓他感到美滋滋的,而且張靈羽的婚姻幫助他在心中為自己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