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東西吧,我們現在出發,我要把你的申請盡早地提交上去。
”
我乖乖地去拿鞋和包,經過傑拉德房間門口時停了下來,因為他正直勾勾地瞪着一張白畫布,無從下手。
我們讓傑拉德嘗試各種各樣的藝術選擇,但沒有一個能上手的。
看到房間角落裡磨損嚴重的足球,還有那個聖誕節演出後作為酬勞的二手顯微鏡,難道我們還看不出來嗎,他的心不在藝術上面。
“今天沒什麼靈感,是麼?”我走進他的房間。
“或許你可以學科塔那樣,試下雕刻。
你的雙手這麼靈活,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
“我不想學雕刻,也不想畫畫或彈琴,我隻想踢球去。
”他踢了踢地上破舊的地毯。
“我知道。
你可以把踢球作為興趣,但你需要找到一個能讓自己維生的技能。
你可以兩者兼顧。
”
“可是為什麼呢?”他哀訴。
“你知道為什麼,這是法律規定的。
”
“但是這樣不公平啊!”傑拉德把畫布打翻在地,從窗口透射進的陽光中揚起一陣浮塵,“祖父或先人的貧窮不是我們的錯啊。
”
“我知道。
”基于祖先對政府貢獻的多少來限制每個人的生活選擇,看起來的确夠不公平的,但這種方式讓我們的社會運轉了這麼久,或許我更應該感激我們現在享有的平靜,“在那個時代,這應該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吧。
”
他不再說什麼,我歎了口氣,把畫布架扶起來放回原處。
這就是他的生活現狀,不可能揮一揮手就改變。
“你不必放棄你的愛好,小子。
但你願意幫助爸爸媽媽,也想長大成人、結婚生子的,是吧?”我戳了一下他的臉。
他假裝惡心得吐了吐舌頭,我們都咯咯笑了起來。
“亞美利加!”媽媽在走廊中大喊,“你磨蹭什麼呢?”
“來了!”我大聲回答,又轉頭跟傑拉德說,“我明白這很痛苦,但沒有别的辦法,好嗎?”
我心裡明白,這樣真的一點都不好,很不好。
媽媽和我是走路去服務辦公室,隻有要去的地方很遠或是去工作,我們才會坐公交,畢竟一身大汗地出現在一個第二等級的家裡很難看,他們本來就不正眼看我們。
今天的天氣很适合走走,距離也不算遠。
還沒到服務辦公室,我們遠遠就看到,我們不是唯一想盡快提交報名表的人,卡羅萊納省服務辦公室所在的這條街上已經排滿交表的女士們。
前面的隊中有好幾個女孩是我的鄰居,她們早早就來了,等着進辦公室去。
這隊伍橫裡有四個人,排到街尾又折了回來,好像省内所有女孩都來報名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知道自己該害怕還是該松口氣。
“瑪格達!”有人叫我媽媽的名字,我們同時轉向那邊。
西莉亞和金寶跟着艾斯本的媽媽走近我們。
她一定是特意請了一天假來這兒的,兩個女兒為此都盡力地打扮過了,顯得非常整潔。
雖然沒有美服盛妝,但金寶和西莉亞有着跟艾斯本一樣的黑發和迷人的笑容,而且跟他一樣,穿什麼都很好看。
他媽媽對我微微一笑,我也微笑回禮。
雖然我隻是偶爾有機會跟他媽媽說話,但我真的喜歡她,她總是對我那麼友好,卻并非因為我比她高一等級,她隻是心地善良,我見過她把孩子們穿不下的衣服送給更困難的家庭。
“你好,莉娜。
金寶、西莉亞,你們好嗎?”媽媽跟她們打招呼。
“很好!”她們齊聲回答。
“你們今天真好看。
”我邊說邊把西莉亞的一縷卷發撥到肩後。
“我們想拍照拍得好看些。
”金寶宣布。
“拍照?”我問。
“對啊。
”艾斯本媽媽壓低聲音說,“我昨天在一個官員家清掃,聽到這個随機抽選實質上并不是那麼回事,所以他們才要拍這些照片,要你填那麼多信息。
如果真的是随機的,你會講幾國語言又有什麼關系?”
填這個問題時我也覺得很搞笑,但我以為這些信息是為抽中之後做準備呢。
“看來這件事走漏了風聲,你看,好多女孩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
我掃了一眼隊伍,艾斯本媽媽是對的,有情報的人和沒情報的人分别是挺大的。
排在我們身後的女孩明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