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馬卡姆的槍擊死亡可能是一起自殺,但這還是個不确定的問題。
兇殺案組的長官格裡斯基上尉待會兒将向你們證實這個問題。
他将從這一角度對案件開展調查,而且他可能滿意地解決事實上是馬卡姆夫人殺了她的家人和她自己這一疑問,或者他可能在你們搜集到足夠的證據去發起一項控告之前就逮捕一名嫌疑人。
”她停頓了一下,與她的陪審員中的一些人交換一下目光,“當我們談到這個問題時,我們會做一些過渡性的說明。
同時,市政當局已經收到了總額達一千三百萬美元的醫療保險服務費賬單……”
哈迪一開始也不确定究竟是什麼讓他不由自主地來到波托拉。
他隐約有種想要跟管理機構中的人談一談的想法,但他覺得沒人會跟他談。
他沒有預約——這成了他這陣子一貫的行事風格。
每個人都在忙着,所有的健康維護組織專業技術人員和行政管理者都在處理醫院内部一星期來所産生的大量的令人頭痛的事務和工作,對共有的這把庇護傘下所發生的劇變閉口不談。
他們沒有時間來應付這種臨時提出來的會面要求。
這一整天應該教會他止住自己那孩子氣般的激情,在咯噔咯噔地從走廊走到大廳的這一路上,他這樣告訴自己說。
他來到外面,注意到一塊指示路标牌寫着“餐廳”,又給自己鼓了鼓幹勁。
他意識到,要是自己不問,就沒有人說不,所以他掉頭就沿着箭頭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午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這個地方雖然不至于人頭攢動,但還是有些人的。
哈迪拿起一塊松餅和一杯咖啡,付了錢,就待在原地尋思起自己該說的話來。
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人正獨自一人坐在那兒看着書。
他朝她走去。
更近一些了,他估摸着她的年齡在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面容姣好,淺棕色的頭發打理得短短的,中等身材。
“打擾了。
”他說。
她的眼睛盯着書本,連頭都沒有擡起來,隻是伸出了一根指頭示意“請稍等”。
看完了正在看的那段後,她才擡起頭來看着他。
“是嗎?需要我幫忙嗎?”
這是讓人受用的話。
不過哈迪不知道是否能通過她的交談,在這裡得到一些他期待去發現的任何東西。
但是如果他不開始的話,就永遠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我叫迪斯馬斯哈迪,是肯森醫生的律師。
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你不介意吧?”
她臉上閃過一絲懷疑的表情,但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聳了聳肩膀,做出一副“請便吧”的樣子,說:“當然不介意,不過你為什麼找我?我有麻煩了嗎?”
哈迪拉過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我不這樣認為。
你會有麻煩嗎?”
這話激起了她的情緒。
“不!我的意思是,你說你是個律師。
通常有律師來拜訪,那就意味着有麻煩了,不是嗎?”
“既然你提到了這個,我想是的。
不過這回跟那些情況不是一回事。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在她看它的時候問起了她的名字。
“瑞貝卡,”她說,“瑞貝卡西姆斯。
”
“那也是我女兒的名字,我們叫她‘貝克’”。
她有些放心似的點了點頭,再次低頭看着那張名片。
“迪斯馬斯?對吧?”
他點頭稱是。
“耶稣遇難的骷髅地那裡的一個好賊,也是謀殺者們的資助聖人。
我常納悶,我的父母當時都是怎麼想的,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
”
“那是肯森醫生有麻煩了?”她問。
哈迪沒有馬上回答。
他吹了吹熱氣騰騰的咖啡,一口未喝就又把它放在了自己面前。
“簡潔的回答是:是的。
”
“因為蒂姆馬卡姆嗎?他們稱這是起謀殺嗎?”
哈迪心想,自己是選對桌子了。
“完全正确。
”
她露出厭惡的神色,搖了搖頭。
“那太荒唐可笑了。
謀殺。
請便吧。
”
“怎麼就荒唐可笑了?”
“好吧,我不是在說這一定是一起意外事故。
有人可能故意給他用了不恰當劑量的藥,我猜是這樣的。
不過我們在急救室一直都使用鉀。
”
“你是急救室的護士嗎?”
“有時候是,”她說,“我們輪班很多次。
輪到我的班次時我就在那兒。
”
“鉀很容易拿到嗎?”
“當然,對任何醫務人員來說都是這樣的。
它就放在護士站的後面。
”
從哈迪的判斷來看,這是個好消息,隻是因為它還給了更多的人——除他的委托人之外——接觸這種藥品的機會。
“那麼,在你看來,一劑過量的鉀肯定不會是故意所為的嗎?或者說是惡意的嗎?”
“是的,實際上通常都不是這樣的。
”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