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裡斯基,兇殺案組的。
”
“你是哪位?”
“我剛才說過了!我是阿布格裡斯基,舊金山兇殺案組的。
你是哪位?”
“傑克蘭特裡。
阿布嗎?真的是你嗎?”
“是的,就是我,傑克。
怎麼樣啊?”
“這真是奇怪了。
我剛才重撥了卡拉馬卡姆手機上撥出過的電話号碼。
她死前給兇殺案組打過電話嗎?”
“你現在在哪兒?”
“就在樓下,證據保管室。
”
“不要走開,我現在就過去。
”
蘭特裡正在司法大樓自己的辦公室裡等候格裡斯基的到來,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另一位罪案現場調查員卡羅爾阿馬羅中士。
他把卡拉的那部手機擺在了辦公桌的中間,就好像它是一枚炸彈似的。
他已經要了馬卡姆家住宅電話和這部手機上的全部通話記錄。
同時,他也給化驗室的倫納德法羅打了電話,請他盡快過來參加他們的會面。
格裡斯基從樓上下來跟他們見了面,在房裡邊踱步邊說話,他平時很少像現在這樣。
蘭特裡意識到是他的興奮勁上來了。
“好吧,但讓我們來考慮一下别的可能性,”格裡斯基說着,“手機在她的手提包裡。
也許我們在她家做現場調查工作時,自己人中有誰因為有事急于報告,但手邊沒找到電話就順手用卡拉那部手機打回了組裡。
”
“不可能。
”阿馬羅連想都不願想有這種可能性。
蘭特裡也搖着頭對此表示反對。
“我同意。
根本不可能,阿布。
你都看到了我們在現場都有誰。
我,倫納德,卡羅爾,别的幾個家夥,我們說的是直接進入現場的第一組人員。
沒有人從兇案現場的一個手提包中拿出一部電話,并用它打給組裡。
那樣的事絕不會發生。
但是據當時我們在那兒看到的情形來推斷,她給兇殺案組打過電話。
那麼她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呢?”
“弄清這個電話的時間有助于搞明白這個問題。
”格裡斯基說。
“如果幸運的話,幾小時後我們就可能得到這個時間,”蘭特裡回答道,“但我認為我們可以推斷,是在她離開醫院之後,人們陸續去她家慰問她之前這段時間裡的某個時候。
”
“有可能是在她開車回家的路上。
”阿馬羅補充道。
格裡斯基琢磨了一下這些說法。
“那是在任何人知道鉀這件事之前。
在我們知道它是一起謀殺案之前。
”
“也許她自己心裡清楚這是一樁謀殺,”阿馬羅強壓住内心的激動平靜地說,“也許就是她實施了這起謀殺想打電話自首時,又改變了主意。
”
“她在醫院嗎,阿布?他死的時候?”
“是的。
”格裡斯基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好吧,那麼情況就明白了,”蘭特裡說,注意到了格裡斯基的神情,他問道,“為什麼不可能呢?”
“我不知道。
”
“或許他又跟她鬧翻了。
”阿馬羅顯然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滿意,“他要永遠地離開她。
她妒火中燒,怒不可遏……”
格裡斯基搖着頭說:“接下來幸運地,他被某一輛車撞了,給了卡拉和他同乘那輛救護車并在醫院裡用鉀殺死他的機會嗎?之後她回了家,并且最終在殺死自己和孩子們之前招待了她所有的朋友六七個小時?這種推論對我、對别人來說都是不着調的,什麼意義都沒有。
”
那兩個罪案現場調查員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
“你有另一種推理嗎?”蘭特裡忍不住問道。
格裡斯基劃過嘴唇的那道疤痕嚴肅得緊繃了起來。
“不,我不喜歡推理。
我不清楚她什麼時間打了那個電話,或者她為什麼這樣做,或者組裡是否接到過她的這個電話。
就我所知,她或許看到了這起事故。
”
阿馬羅走到辦公室門邊向走廊盡頭看了看,然後掉過頭說:“法羅來了。
”
片刻之後,這位衣着光鮮的法庭調查員就像踩着爵士舞步似的,一颠一颠地進了辦公室,向在場的人打招呼,間出了什麼事。
聽說了手機的事後,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他認為這情況很重要,但到底意味着什麼,他不想貿然作出猜測。
就像格裡斯基那樣,法羅喜歡用證據去引導推理,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但是我的确有一些消息。
”
“說來聽聽。
”格裡斯基說。
“關于她的,兩件事。
從彈道上看——我們在這兒說的是馬卡姆夫人頭部的傷口——是從後至前的。
”
格裡斯基嘴裡重複了一遍法羅剛說過的話,然後問道:“那麼那槍是放在耳後的位置的,而且子彈是往前走的?斯特勞特說他見過多少回這樣自相矛盾的傷情?”
法羅做了個用意含糊的手勢。
“你比我更了解他,長官。
他偶爾說到過。
”
“這一點很有用。
”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另外一件事,她是個左撇子。
”
“斯特勞特是怎麼知道的?”
“他不知道,是我發現了這點。
在她的房子裡我們找到了一大堆帶有左撇子字體的咖啡杯,類似這樣的一些東西——‘世上最好的媽媽’,‘左撇子女王’。
還有,她在一些信封上寫的字體看起來也是像個左撇子所寫的。
”
“但那槍是在她的右手上?”
“是在靠近她右手的地方,”法羅糾正道,“而不是就在她手上。
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