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爾先生和羅琳夫人,我碰巧在今天早晨的報紙上看到了他們的名字。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還是在頭版位置上。
”
“文章的作者還是傑夫埃利奧特,既然我想到了這事,我得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請我吃午飯或者别的什麼。
”
弗裡曼身子向後倒靠在了椅背上,示意哈迪也坐下來。
“你并沒有把這當回事。
”
哈迪拉過一把裝有椅套的椅子,放到了弗裡曼視線内的位置,坐了下來。
“是的,我沒把這當回事。
出于對你那滿頭灰發的尊重,我認為,這既不是倒黴的事,也不是呆頭呆腦的做法。
我查過了,證實了羅琳夫人死時我的委托人早就離開了現場。
他不可能殺了她。
”
“不,也許不是她,但也許她跟馬卡姆遇害這事一點關系也沒有。
”
“從技術上來看确實是這樣,但不是沒有關系。
她跟他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
“什麼關系,請你講講吧。
就我的理解,而且連埃利奧特先生的文章都講得清清楚楚的,你的羅琳夫人跟馬卡姆先生相比,是死于一種完全不同的藥物過量。
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不是一碼事。
難道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哈迪對弗裡曼的教導感到不快,不過他打心眼裡佩服有人能夠把英語、拉丁語和法語三種語言如此流暢地混在一起使用,而且不用事先考慮張口就來。
這樣的語言不是你每天都能聽到的。
因此在回答弗裡曼時,他微微地咧嘴笑了笑。
“當然,大衛,我明白。
我隻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
弗裡曼向前探着身子,胳膊肘擱在辦公桌上。
他從嘴上拿掉雪茄。
“問題就是,就馬卡姆先生這件案子而言,對這種既不能證明也不能反駁你的委托人的東西,你居然還裝出一副有所結果、就是這麼回事的樣子。
事實上,你當時這樣做,讓傑克曼先生承擔了更大的壓力,至少會針對波托拉的某個人提起一項控訴,而且目前最合适的人選,事實證明可能就是肯森醫生。
”
哈迪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就算結果是這樣,我也會支持克拉倫斯的,況且他還根本沒有去想。
”
“他會的。
給他時間。
等着瞧吧。
”
“我不這樣認為。
他打算找出殺羅琳夫人的那個人,而且或許是殺了好幾個病人的兇手。
然後他會推斷,就是那個家夥也殺了馬卡姆。
”
“那他為什麼會那樣做呢?”
“我的天哪,大衛,因為這是合理的。
你這不就是放大信任度,相信波托拉的大樓裡有兩個互不相幹的兇手在潛出暗行嗎?”
弗裡曼仰起頭來,歎了口氣。
“O.J.辛普森的那場曠日持久的案子就沒有放大信任度嗎?莫妮卡那條藍裙子上找到的未被洗過的污點就沒放大信任度?或者說佛羅裡達州那場對兩百個投票點的重新計票,有些候選人的投票竟然超過了六千萬張。
相信我,迪茲,現在的人對不着邊際的、彈性很大的信任度已經習以為常了。
而且我看到的是,你不由自主地認為你已經赢了,你已經洗掉了肯森的罪名。
我要告訴你,并不是這麼回事。
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把波托拉的每個人都放到放大鏡下去觀察,包括肯森。
你不能忽視這一點,據我所聽到的,你正打算這麼做。
”
哈迪的目光直瞪着這位老人,神情有些愠怒。
“那你有什麼建議嗎?”
弗裡曼樂于給出自己的建議。
“現在事情已經弄到這個地步了,迪茲,他們追于形勢,會找個由頭盡快把某個人铐起來,否則就會爆發一場農民起義式的暴亂。
有迹象顯示,就算不是百分之百地符合事實,剩下來的那些嫌疑人當中,肯森是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隻不過他們不能證明這一點而已。
”他的眼睛在鋼絲般卷曲的眉毛下閃爍着光芒,“你可以在庭審時為肯森做出辯護,不過現在看來極有可能他會有一件案子在身。
”
實際上,哈迪已經斷定肯森的麻煩徹底了結了。
猜對了羅琳夫人的死另有原因,然後格裡斯基轉變了自己的立場,這一切都讓他感到一種勝利的喜悅。
不過現在,他承認自己對屍體解剖的結果可能産生的影響或許有些過于樂觀,高興得太早了。
弗裡曼在提醒他,他的委托人仍然暴露在警方的關注視線之中,而且容易受到攻擊,現在的形勢也許比以前還要嚴峻。
在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之前,哈迪最好還是保持警惕。
“我問一下,”這位老人說,“如果在新一批的屍體解剖中又發現一例鉀中毒的症狀怎麼辦?你認為這對你的委托人有幫助嗎?”
“大衛,羅琳夫人死亡的時候,他就不在場。
明白嗎?如果他沒有殺她,那他就沒有殺他們中的任何人。
”
“這不正确,這完全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
這麼說你現在會生氣,當你看到自己的邏輯站不住腳時,你也有理由生氣,這是很正常的。
不過不要把火沖着我發呀。
”他拿起自己的雪茄,若有所思地放在嘴裡咂摸起來,“聽着,我不想給你潑涼水,我真的不願意這麼做。
我承認你在這兒打開了一個突破口,有可能把你引到你該去的地方,我希望是這樣。
我希望在日落之前能有一個連環殺手自己站出來招認這一切都是他幹的。
“不過想想吧。
是誰提供了那些死者的名單昵?是肯森。
如果他對那麼多死亡病例都感到懷疑的話,為什麼不早一點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