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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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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三天結束之後,菊治仍舊沉浸在不可思議的興奮當中。

     究其原因,當然是冬香提起的可能會來東京住的那句話。

     在京都工作的白領,的确會有調到東京來工作的機會。

     沒想到的是,這次卻選在自己和冬香的愛情進一步加深的時期。

     機緣如此巧合,仿佛有人一直在關注着兩個人的關系。

     冬香的丈夫不會是發現了這種關系才來東京的吧?不對,果真察覺了的話,即使是公司的命令,他也不會到東京來的。

    或者他已經知曉了一切,為了有個了結才來東京的? 再想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不管怎麼說,冬香一旦來到東京,兩個人的關系就會發生巨變。

     當然自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千裡迢迢跑到京都去見冬香了。

    雖說同在東京,但因東京很大,也要看住在什麼地方;可隻要有一兩個小時,别說都内,即使住在鄰縣也很容易見面。

     這樣一來,就不用像以前那樣,半個月或一個月才能見上一面。

     一個星期見一次,如果想的話,一個星期見上兩三次都有可能。

     如此頻繁見面的話,兩人的将來又會是什麼樣呢? “等一等,現在一切都還沒定局。

    ” 菊治告誡自己,即使這樣,他還是覺得此時此刻跳出這麼一件事來,仍舊非比尋常。

     是否二号那天的祈禱産生效果了? 菊治心裡七上八下的,便給冬香發了封郵件:“我這次去京都,定在十四五号怎麼樣?” “哪一天我都歡迎。

    我等你。

    ”冬香立刻做了答複。

     “那件事還沒有下文吧?”菊治不動聲色地詢問冬香來東京一事。

     “要到二月份,好像才能決定。

    ”冬香答。

     “真希望早一點兒到十四号。

    一想到你,我就會變得坐立不安。

    ” 菊治訴說自己的衷腸,冬香又回了封郵件:“我也一樣,一想到你,身體就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 “蠢蠢欲動”是什麼意思? 一想起冬香雪白的身體,菊治就覺得心裡癢癢的。

     今年年初首次在京都和冬香約會,菊治也是坐前一天的新幹線末班車從東京車站出發。

    這回也要花費七八萬日元,但是菊治決定不再考慮和錢有關的問題。

     說實話,就是考慮也于事無補,沒準兒去京都約會再有一兩次就結束了。

     總之,自己現在唯一考慮的就是和冬香見面,菊治來到往日訂的飯店,進了那間可以俯瞰京都市貌的房間。

     在新幹線上,菊治已經給冬香發了短信,告訴她自己今晚到達京都,所以決定不再發了。

     他先來到浴室。

    盡情泡了個澡後,菊治換上浴衣,喝着啤酒來到床上。

     這樣睡上一覺,早上自然就會到了,冬香随之也就來了。

    菊治這樣想着,心中十分滿足,可轉念又一想:自己這樣專情于戀愛,到底能否行得通?雖然和冬香之間的愛情是眼前最為重要的,也是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但是同樣重要的工作又将如何呢? 為了生存,大學客座講師和周刊雜志撰稿人的工作都必須堅持下去,可小說創作一事卻絲毫沒有進展。

     新年見面的時候,冬香曾問過此事,那時自己告訴她今年開春動筆,可真能如約做到嗎? 要寫小說,先得确定題目,但題目到現在都沒定下來。

     過去菊治連續創作暢銷小說的時候,想寫的内容不斷湧現腦海,有一種被題目逼迫的感覺,但是眼下就連創作的第一步——想寫什麼内容,都沒有一點兒靈感。

     “喂,你這個家夥究竟打算怎麼做呢?” 菊治閉着眼睛,向自己發出了非難和指責。

     “這樣下去的話,連冬香也會抛棄你的。

    ” 冬香至今都堅信自己能夠創作出好小說來,說什麼也不能背叛她,可要自己立即動筆也沒那麼簡單。

     “今天晚上就算了,回東京後再說吧。

    ” 自我批評就此告一段落,菊治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菊治睜眼時已經七點了。

     近來,菊治常常睡五六個小時就會醒來,是否因為上了年紀?年輕的時候,能連續睡上七八個小時,就是太陽曬屁股了,還可以悶頭大睡,由此看來,維持睡眠也需要體力吧? 菊治邊想邊去了趟廁所,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就到九點了。

     冬香不久就要到了。

    想到這兒,菊治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整理好浴衣,喝着水向窗外望去,今天也是一片晴好。

     放眼望去,京都初冬的街道展現在面前,陽光明媚,可仔細一瞧,小小的雪花在陽光中飛舞。

     雪花是從哪兒來的呢?就這樣潔白的一片從萬裡晴空中飄然落下。

     “是飛雪嗎?” 菊治被眼前的雪花迷住了,這時門鈴響了,冬香出現在面前。

     她和上次一樣穿着淺駝色的大衣,可能由于寒冷,她的雙頰有些發紅。

     “凍壞了吧?” 自打新年以來,這是第二回見面。

     “哎,你過來看看嗎?”菊治拉着冬香冰冷的手來到窗前。

     “飛雪在飄呢。

    ” 冬香看上去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菊治用手指向眼前飄落的一片白色的小雪花。

     “天氣晴朗卻飄着雪花,古人将其稱之為‘飛雪’,在俳句中也會用到。

    ” 冬香終于注意到了似的,她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眺望着窗外問:“為什麼會下雪呢?” “不知道,但是在寒冷的冬天有時可以看到。

    ” 飛雪飄落的原因菊治也不太清楚,但他确信這是嚴寒之中的一首風景詩。

     “剛才我觀賞飛雪的時候想起了你。

    ” “我,為什麼?” 冬香不知什麼地方顯得十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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