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所以也不會要求他這樣做。
但是,肉體的情欲之火一旦燃燒起來,是不可能輕易熄滅的。
“不要……”霞呢喃着,她的下身接受了已變得柔軟的手指,一邊嬌喘着。
她小聲的呻吟,仿佛是在怨恨伊織剛才的所作所為。
伊織聽到她呻吟的聲音,多少感到了責任。
他覺得,是他點燃了火焰,自己卻一直佯裝不知,這樣做也許過于殘酷了。
“我們找個地方吧……”
手指還放在那兒不動,他低聲問道。
“這附近一定會有二人獨處的地方。
”
“你說什麼……”
“這兒離你家近,完事就可以馬上回家了。
”
“我不去。
”
伊織的請求,反而喚醒了霞的理智。
霞這才注意到自己衣冠不整,慌忙起身,按住伊織夾在她雙膝之間的手。
“不要了。
”
伊織想不到她的口吻會如此嚴厲,于是停了手,像個受了責備的男孩似的,沮喪地把手收回來。
霞着急地理膝整發。
“回去吧!”
“就這樣回去好嗎?”
伊織不懷好意地問道。
霞又從手袋裡取出化妝鏡,背過身照看自己的容貌。
伊織替她打亮了内車燈,隔着背說:
“不想讓你就這樣回去。
”
霞長歎了一聲,沒答話。
她還沉浸在方才的餘韻之中猶未清醒,所以似乎正艱難地整理着思緒。
“對面有亮光在動。
”
天空上仍然蓋滿了厚厚的雲層,既見不到月亮也見不到星星,遠處黑乎乎的,海面上有一個亮點在明滅閃動。
“走吧!”
伊織在霞的催促下,踩響了引擎。
沿着海岸道路前面松林之間的小徑行駛,他們回到了來時的路上。
在紅綠燈的地方向左拐,進入堂。
伊織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放到霞的膝上。
“這兒,好可愛……”
“你好狠心!”
“怎麼了?”
霞一聲不吭地抓住他的手指,看來是在怨怪他調起了欲火,而又中途作罷。
“從這兒向右拐。
”
伊織按她說的向右轉彎。
車的兩旁突然出現了樹木繁茂的街道。
“在那前邊吧?”
遠處有一片竹林,再前面還有白色的圍牆,圍牆盡處就是霞的家。
“星期六,一點鐘!”
伊織在靠近她家門前的地方停了車,提醒她道。
“明白了。
那麼,晚安了。
”
霞和以往一樣,每當分别時總是顯得很淡漠,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車,小跑着進去了。
“晚安……”
伊織望着她背影嘟哝着。
他相信,霞的愛處至今仍是濕漉漉的。
告别了霞之後,伊織的頭腦裡再次浮現出孩子的事情。
她現在一定上了石膏住在醫院裡。
今後會怎樣呢?妻子就這樣呆在醫院裡嗎?大女兒是不是還在一個人看家?樁樁件件湧上心頭。
可是又能如何呢?他直至方才都還在公寓裡和霞幽會,然後又開車送她到堂,一路上還反複做着淫狎之事。
他一直在做世間難以容忍的事,而如今卻想要恢複成為一個普通的父親。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呢……伊織思考着,他覺得自己和基格爾博士、海德一樣,具有雙重人格。
擔心孩子受傷的事,想到打電話去詢問情況時是基格爾博士,與霞沉溺于愛欲之時是海德。
然而,姑且不說外表,在伊織的内心,這二者并不矛盾。
二者皆是伊織,而且他打算讓這兩者相輔相成地保持平衡。
實際上,如果成天光想着妻兒子女的事,是做不成工作的。
這樣一來,也許就隻能成為一個隻顧家庭的慈愛的父親。
為此,必然會缺少作為男人的意志。
雖說已是中年,但男人萌生出作為雄性的欲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隻不過問題在于伊織的欲望不是針對妻子,而是針對其他的女性罷了。
那是一夫一妻組織這一結構中的問題。
作為雄性,産生那樣的欲望也許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了。
從某種層面上講,至少這樣的男人比那些對異性毫無興趣、卻為同性相吸的娘娘腔男人更好些。
總而言之,在伊織的深處的的确确潛在着兩種面孔。
他目前的外表體現出的形象,正是作為一個善良父親擁有的面孔。
伊織看到前方有自動售貨機,它的前面還有電話亭。
于是他在那兒停下車,往東京家裡撥電話。
他打算如果是妻子來接,馬上就挂斷它。
可卻是大女兒真理子接的電話。
“啊,是爸爸呀,您去醫院了嗎?”
“我還在忙着呢,沒空去,美子還住在醫院裡吧?”
“是的,但是她沒那麼疼了,和大家住在大病房裡也不寂寞。
媽媽說她很快就能回家。
”
“啊,今晚不要緊了,是嗎?最近我會去探望她,如果萬一有什麼事,打電話到公寓裡來吧!”
伊織放心了,他現在已經俨然成了基格爾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