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閱讀着金屬把手上的标簽,然後拉開一個大抽屜,查閱着牛皮紙信封裡的紙件。
“讓·饒勒斯,在這兒。
”
他取出一個裝有玻璃紙文件夾的信封,浏覽了一下,然後又翻了翻,額頭上的褶子更多了。
“您說是1981年的中級課程一年級和1982年的中級課程二年級?”
“是的。
”
他疲勞的眼睑擡高了,瞪大眼睛。
“奇怪,我……它們不見了。
”
卡裡姆渾身戰栗。
難道竊賊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問:“您今天早晨到的時候,沒注意到什麼嗎?”
“您什麼意思?”
“像是入室盜竊之類的事。
”
高大笑起來,指了指工作室四角的紅外傳感器。
“潛到這兒來的家夥,不會那麼好過的,相信我。
我安了……安全監控……”
卡裡姆輕輕一笑,說道:“還是确認一下吧。
我知道對于很多家夥來說,您的系統不會比一個擦鞋墊難搞。
您留有底片嗎?”
高換了副表情。
“底片?為什麼?”
“也許您保留着我要找的人的底片……”
“沒有,抱歉。
這是保密的。
”
警察觀察着攝影師喉嚨上輕輕跳動的青筋,是時候換換語氣了。
“底片,老頭兒,不給我可要上火了。
”
那個男人盯着卡裡姆的目光,猶豫着,然後後退着點點頭。
他走到另一個鐵家具前,這次是上了旋鎖的。
高打開它,然後拉出其中一個抽屜,他的手在顫抖。
中尉跪下來,與他面對面。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升起一種無法解釋的緊張和焦慮。
好像高在找照片的過程中,記起了一件特别的事,一個困擾他的細節。
攝影師又在信封堆裡翻找着。
時間一秒秒過去。
最後,他擡起眼睛,臉由于驚恐而抽動着。
“我……不,說真的,已經沒有了。
”
卡裡姆粗暴地将抽屜推回去。
攝影師叫喚着,他的兩隻手被夾住了。
為了盡量穩住脾氣,卡裡姆又将抽屜拉了出來。
他掐着男人的喉嚨,将他提離地面,聲音還是很平靜:“想清楚,高。
是不是有人偷走了,是不是?”
“不……不是……我發誓……”
“那你對這些該死的照片做了什麼?”
高結巴道:“我……我賣了……”
由于驚愕,卡裡姆松開了他。
那個男人哼哼着,揉着手腕。
警察喉嚨裡發出聲音:“賣了?可……什麼時候?”
男人回答道:“上帝啊……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有權利随意處理我的……”
“你什麼時候賣的?”
“我不記得了……大約十五年前吧……”
卡裡姆的思緒驚訝地蹦跳着,他又把攝影師推按到家具上。
一些透明文件夾零亂地在周圍飄舞。
“從頭說,老頭兒。
别糊弄我。
”
高臉部扭曲着,“是一天晚上,夏天……一個女人來了……她想要照片……跟您要的一樣……我現在記得了……”
這些新信息完全動搖了卡裡姆的信心。
從1982年起,就有人在找小茱德的照片了。
“她對你提起茱德了嗎?茱德·伊特埃洛?她有沒有提到這個名字?”
“沒有,她隻是拿了照片和底片。
”
“她給你錢了嗎?”
男人點點頭。
“多少?”
“兩萬法郎……那個時候可是很多錢……就賣了幾張小孩照片……”
“她為什麼要這些照片?”
“我不知道,我沒跟她讨論這個。
”
“那些照片,你肯定都看過……有沒有一個小孩臉上有什麼特别的東西?一個我們想要隐藏的東西?”
“沒有,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不知道……也記不清了……”
“那個女人呢?她是什麼樣的?是不是一個高大魁梧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嗎?”
突然,那位老人頓住了,然後大笑起來,噴出難聞的氣體。
他吱吱地說:“怎麼可能。
”
卡裡姆兩手緊抓住他,将他按推到奧德克斯整理箱上。
“為——什——麼?”
高的眼睛在皺巴巴的眼皮下轉動着。
“是個修女,他媽的是個天主教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