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暗了下來。
雲下,美人峰高聳着綿延開,好似怪物般的黑色波浪,停滞在石坡上。
山坡上布滿細小的樹木,消失在高處,變成霧蒙蒙的白霭。
張開在白雪上的索道纜繩,向地平線延伸。
“我想兇手去過那兒,和雷米·高約瓦一起,他那時還活着。
”尼曼微笑着。
“我想他們乘坐了其中一個索道。
一個有經驗的登山運動員,不管在白天還是晚上,都能輕松有效地利用這些外在條件。
”
“你為什麼這麼确定?”
法妮·費雷拉此時顯得非常漂亮:風暴罩衣領裡,富有朝氣的臉頰由于刺骨的冰涼顫抖着,好像受不了天氣的寒冷。
兩鬓的頭發随風飄動,眼睛在皮膚的陰影裡閃爍。
尼曼有種強烈的沖動,想咬一口那編織着純潔生命的肌膚。
他回答道:“我們有證據表明,屍體到過其中一座山的冰川。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座山就是美人峰,那冰川就是瓦雷納冰鬥冰川。
因為美人峰矗立在這所大學和這個城市中,流向校園的河流發源于這個冰川。
我想兇手後來是借助佐迪亞克橡皮艇或是類似的東西,順着激流下到山谷的,船上還帶着受害者屍體。
隻是後來,他把屍體塞進岩石縫裡,好讓它借助河流的倒影被人看到……”
法妮皺着眉看看周圍。
憲警們在空中索道周圍來來往往,武器和制服營造出緊張的氣氛。
她說:“我還是不清楚要我在這裡幹什麼。
”
警長笑了。
雲緩緩在天上飄蕩,仿佛是要去埋葬太陽的喪葬隊列。
尼曼也穿着戈爾特斯外套和凱芙拉防水罩褲,褲腿扣在腳踝上,腳上穿着登山鞋。
“很簡單。
我想爬到那上面去,找找線索,而我需要一個向導。
”
“什麼?”
“我要飛越瓦雷納冰川,直到我找到線索。
我需要一個專家來給我做向導,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你。
”尼曼又笑了起來。
“你說你對這座大山非常熟悉。
”
“我拒絕。
”
“講點道理,我可以傳訊你為現場證人,隻需要征用你為向導就可以了。
有人跟我說你持有國家級證書。
别找麻煩,我們隻要飛過這個山坡,坐直升機繞冰川轉幾圈就可以了。
隻要幾個小時。
”
尼曼對在警車一旁等待的憲警們做了個手勢。
他們把一些防水帆布大包放在了幾米遠處的斜坡上。
“我讓人備了些器材,遠足用的。
你看你是否要确認下……”
“為什麼叫我來?”她又說道,比獨角獸還頑固。
“他們随便哪個都能完成……”她指了指在她身後忙碌的男人們。
“山裡搜救,就是他們幹的,知道嗎?”
警察湊近她。
“那好吧,就當我在勾引你。
”
法妮憤怒地盯着他。
“警長,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前,我發現一具塞在懸崖上的屍體,還經受了審